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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眯雙眼,抬手遮住剛升起的陽光,靜靜聆聽。
「奴婢聽說,這謝小將軍當年生母早逝,嫡出的只他一個,自從後來的妾室當上了謝家主母,謝小將軍的日子並不好過,聽他的好友程二公子說,謝小將軍以後只有一人長相廝守,絕不納妾。」
謝府的情形她倒是知曉的,只不過謝京昭斷不會說出與一人長相廝守這種話,想必是胡謅的。
「對啊,自從程二公子說了這件事,京城裡無論是閨閣女子還是已婚婦女,皆是讚嘆青睞,況且謝小將軍取名自名動京城,才貌昭昭,自身更是名副其實,雖然才十八,但媒人都快要把將軍府的門檻踏破了。」
白芷與紫蘇二人一唱一和,令岑慕寧都有些應接不暇,這幾天忙著準備及笄禮,竟還沒有聽說這件事。
少女垂眸淺笑,杏眸仿佛有一泓秋水,一旁的白芷和紫蘇兩人見此也打趣道。
「可是那些小姐們平時可是見不到我們英姿颯爽的謝小將軍呢!」
紫蘇道:「對啊,謝小將軍與我們公主青梅竹馬,除了我們公主,還有哪家女子能配得上?!」
岑慕寧猛地抬頭看著眼前這兩個正在偷笑的丫頭,咬唇教訓道。
「不准亂說。」
她目光躲避,瞥到了一旁的衣服首飾,才突然慌張起身。
「你們兩個真是的,怎麼不提醒我快些更衣?一會兒可就來不及了。」
屋門緊閉,而屋內正在慌亂的洗漱準備。
朝安公主乃是臨月國懿德皇后寧氏所出,僅一女,卻備受寵愛,出生便有封號。
而懿德皇后生岑慕寧時因難產離世,自此後位空懸,懿德皇后也成了景德帝不能提的禁忌。
景德帝為愛女的及笄禮準備豐厚,特地舉國同慶,擺宴歌舞。
岑寂一身袍加身,滿面威嚴之色,黃金龍刺繡在錦袍上栩栩如生,端坐於大殿高台之上,此刻正把酒暢談。
及笄之禮的迎賓、就位已經結束,此刻聖上岑寂親自宣布開禮,及笄者也應就位。
皇宮內城直通大殿的長階已布滿了席位,紅毯鋪地,順著這一道綿延的紅看去。
少女身姿纖細,體態婀娜,正邁著小步子伴隨著古曲的演奏從遠處走來。
一襲雲煙色長紗裙一直延伸到腳踝,繡著淡粉色絲線的前襟微微敞開,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的蓮花,銀絲線勾勒出幾片祥雲,蓮步輕移,明眸皓齒的容顏好似無暇的美玉,讓人挪不開眼。
岑慕寧至內宮中央時面南向賓客行揖禮,隨後上前跪坐在太后慕容氏身旁,由太后親自為她最疼愛的孫女梳發。
慕容氏眼眸中似有淚光閃爍,目光柔和,她輕輕撫摸著慕寧的髮絲。
「哀家的寧寧長大了。」
「皇祖母。」慕寧還是第一次見她的皇祖母眼角含淚,她印象里,皇祖母可是她最仰慕的女性。
有司喊道:「行賓盥禮」,淨手。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聞此,慕容氏為她梳頭加笄。
「初加」,更換素衣襦裙。
「一拜」,拜父母,感恩養育。
「二加」,更換曲裾深衣。
「二拜」,拜師長,感恩教育。
「三加」,更換大袖長裙禮服。
「三拜」,拜國土,感恩保護。
岑慕寧本不喜歡繁文縟節,一步一禮複雜冗長,只是聽一聽便已讓她後退,但夫子教誨。
一禮一意,情義深重,筆墨聲傳,亘古不絕。
於是她學會收斂,不再像兒時一般任意而為,此刻她有的每一步,行的每一禮,皆是她成人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