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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悄抬眼偷瞄,只見少年盔甲散去,只一身略微單薄的寶藍色綢緞衣袍,墨發高束,靜靜地端坐著,身姿板正。
此刻正看軍書看得入迷,不時停下來沉思。
而她活脫脫像一個被國子監瘋狂壓榨的學子,頹然地拿起書樹立著,擋住自己有些昏昏欲睡的眼眸。
「困了就回去休息會兒吧。」謝京昭並未轉頭,吐字清晰肯定,又隨手翻了一頁軍書。
岑慕寧猛然坐起,朝他看去,使勁兒眨了眨杏眸,狡辯道:「哪有?我不困,一點兒也不困!」
說完便坐直身子故作認真的繼續看起來。
謝京昭聞言放下手中黃紙卷的書,眉間一挑,笑道:「你黑眼圈都已經遮不住了!」
她下意識抬手擋住自己的臉,抿唇有些尷尬地說道:「你起得太早了,我不能賴床,所以就………」
「我爹訓練是很嚴格的,但你又不需要練習,多睡會兒也沒事,我起得早是應該的。」少年仿佛有些不明所以。
岑慕寧把手放了下來,有些驚詫道:「謝將軍也太嚴了吧,那你是不是每天都很累?」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謝京昭突然朝她壞笑一下說道。
「啊?我不要。」岑慕寧手腳並用地向後退,順帶使勁兒搖頭揮手表示拒絕。
「陛下已經飛鴿傳書,允許了。」謝京昭悠悠然地說道,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眸中划過一瞬若有若無的笑意。
眼見岑慕寧全身一僵,他笑了笑,拿出一旁軍書卷中的黃色信紙,遞向身旁。
岑慕寧抿唇皺眉著接過信紙,大眼一掃,便立刻震驚又帶些憤怒地起身:「父皇怎麼能這麼對他唯一的寶貝女兒?!」
黃紙黑字明確地寫道:慕寧便拜託謝愛卿多加訓練,一視同仁,不必憐惜。
落款印著帝王玉璽。
謝京昭攤開一卷竹簡饒有興趣地讀下去,還不忘趁機譏笑她一番:「我倒是覺得陛下挺有先見之明的,你此番偷跑出來,陛下恐怕早就知道了。」
「是……是嗎?」岑慕寧雙頰泛紅,驀然坐下來,仔細一想,嘆氣道,「本以為這次不會被父皇發現,原來被蒙在鼓裡的只有我!」
「怎麼會呢。」謝京昭勾起一抹笑意,強忍住並裝出一副安慰的模樣。
隨後嗤笑道,「不是還有我陪你一起蒙在鼓裡嗎?我爹恐怕也早就知道了,不然你以為憑你的本事,有這麼容易混入赤霄軍?」
「明日一早你就要和我們一起訓練了。」謝京昭忍不住暗笑道。
岑慕寧本來向他投去的感恩目光瞬間凝滯,笑容也逐漸固結在臉上。
這句嘲笑般的話語仿佛化作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地刺入她的內心。
當她成功混入的時候,還在暗想自己的聰明機靈,對赤霄軍的些許蔑視此刻全都成為不可磨滅的記憶,狠狠地打向自己的臉,她才是被愚弄的那個。
岑慕寧咬牙切齒道:「謝—京—昭!你完了!」
眼見岑慕寧就要惱羞成怒撲過來和他撕打的時候,少年嬉笑著熟練地避開了她的攻擊。
岑慕寧一個不穩便落入他的懷裡,眼角處似乎有晶瑩的光在閃爍,她把臉埋入少年的寶藍色衣襟里,仿佛是要擋住此刻的窘迫。
她暗想道,謝京昭是壞人,不,是笨蛋!
謝京昭此刻也有些手足無措,他兩隻手抬起,似乎是投降的模樣,他自小練功,上場殺敵也從未如此驚慌,更不會雙手舉起置於兩側。
而此刻的他面對岑慕寧,卻是徹徹底底的敗了。
「謝京昭,我討厭你,嗚嗚嗚!」岑慕寧自小養尊處優,底下的人對她阿諛奉承討好還來不及,更不會有人主動指出她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