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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件事情是,級部里破天荒地組織了一次觀影活動,班主任拿出兩節課的時間給我們看了一部美國的災難片,叫做《後天》。
電影主講溫室效應引發的一系列氣候異常,全球即將陷入第二次冰河紀,我印象最深的是紐約城大雪冰封,幾位主人公困在圖書館裡燒書取暖……
這電影看得我,一下課立馬給我媽打了個電話,我告訴她,家裡充氟利昂的空調別再用了!
我媽在電話那頭滿臉黑人問號,問我大冬天的抽什麼風。
在尖子班的半年,不斷有人離開,也不斷有人到來,我漸漸適應了這裡的學習節奏,也開始正視自己的弱點,「不會」二字已經可以做到不帶情緒的說出口。
我發現,其實也沒有那麼難。
到期末考試我基本可以穩定在班裡三十幾名,不必過分擔心有離開的風險,有時候下晚自習回宿舍的路上,抬頭看看天,會覺得充滿了希望。
還記得去年冬天嗎,葉其文送給我們家一副對聯,但是礙於奶奶去世我就沒有收,他當時說那就等到明年再送吧,結果今年還真的送了。
描紅灑金的對聯紙,上聯是「迎新春萬事如意」,下聯是「接鴻福四季平安」,橫批「迎春接福」。
我跟我媽說我同學他爺爺是搞藝術的,就愛給人寫對聯,我媽也沒多想喜滋滋就吆喝著我爸給貼上了。
禮尚往來乃中華民族之傳統美德,我也想著回贈他點什麼,於是也從網上買了些正丹紙,大筆一揮寫了好幾個「f」。寫好了,托起來看看還算滿意,我立刻給葉其文打了個電話,我說:「我也給你們家寫了幾個字,改天我給你送去吧。」
他難以置信:「程小昭,字丑沒關係,拿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
「……」
我說去給他送,最後他還是決定自己過來拿,我們兩家隔的太遠,葉其文到我們小區的時候,已經下午四點多,冬天晝短夜長,天色開始混濁,甚至還下著點小雪。
我裹著剛買的波司登跑出來找他,他就站在小區大門口安靜地等我,雙手揣進衣兜里並沒有不耐煩的小動作。
我跑過去,把我寫的「f」拿給他看,他有些發懵:「這是什麼意思?」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是跟網上學的,f就是氟氯溴碘的氟,諧音就是『福』嘛。」
「哦哦哦!」他邊笑邊點頭讚許,「這個挺好,就寫一個字母,既俏皮生動的表達了那個意思,又不暴露你字丑的缺點。」
「……你、說、什、麼!」
我皮笑肉不笑地揉起手腕,他就飛奔著跑掉了。
暮靄沉沉的凜冬,地上鋪著潔白的雪席,遠處是紅色的天際,輕快敏捷的大男孩踏過雪地留下一串深深淺淺的腳印,他時不時回頭看我的反應,最後跑到馬路對面對著我喊話,一陣夾雪的北風吹過,將他的聲音吹得有些破散,他喊的是:「程小昭,以後過年你來我們家吃飯,好不好!」
我笑了,將兩手放在嘴邊作個喇叭,回喊他:「有小龍蝦嗎?」
他說:「咱家有礦,想吃啥有啥!」
他得得瑟瑟的,一張嘴哈出一大口白氣。
那一瞬間我真的很想嫁給他,去吃一輩子他家的大米。
2013年高二的下半學期,又迎來了一個楊絮滿天飛的春季,校醫院的一次性口罩賣到一塊錢一個。
我真想從批發市場弄它個十噸八噸的在學校門口擺個攤。
開春三月份,我們語文老師準備參加一個全省的直播課比賽,於是網羅了一些語文成績較好的同學臨時組成小班去學校的錄課教室上課。
我有幸被她選中,不過,也可能是別的同學參加競賽太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