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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的人都喜歡早起,趙夫人自然也不例外。等到了正堂,趙夫人正慢悠悠地喝著早茶,她抬頭瞥見跟在趙偱旁邊的我,微眯了眯眼,淺笑而不語。
趙夫人很早便認得我了,對,那年我六歲,她待我好得很,趙懷寧抓一把糖給我,她會抓兩把,其慷慨程度太令人感動了。期間十幾年,我與趙懷寧之間那點亂七八糟的事,她估摸著都是知道的。如今陰差陽錯還是做了趙家的兒媳,趙夫人倒是一句舊話也未提。這比某些婆婆好多了,比如我娘親,對我弟弟的婚事就指手畫腳,對兒媳婦各種嫌棄。
恭恭敬敬問個早安,坐下來吃早飯。
頭有些暈乎乎的,眼睛也跟著疼,別提食慾了,心跳快得我都要飄了。趙夫人在一旁隨意說了幾句話,趙偱淡淡敷衍著,我則在琢磨怎麼才能少吃點。我對碗裡以及餐盤上的食物毫無興趣,拿起調羹打算象徵性地吃一口粥,卻覺得一陣反胃,乾嘔了一下。
胃裡真是不舒服,這早飯不能再吃了,我最好還是告個假在家裡睡一天。趙偱順手將杯子遞過來,趙夫人則神色詭異地瞧了我一眼,半晌同趙偱說道:「可叫大夫瞧過了?」
趙偱不落痕跡地壓了壓眉頭,低頭抿了一口茶,悶聲回道:「沒有。」
趙夫人連忙道:「那趕緊找大夫瞧瞧,今日就不要再去國子監了,在家歇著罷。」
「……」我想她興許……誤會了什麼。
這個,不是每個有乾嘔症狀的兒媳婦都是有喜吶我親愛的婆婆。於是我迅速喝了一口水,神色窘迫地回說:「呃……其實我月事剛走。」
趙夫人表情停頓了片刻,隨即悶頭喝了一口粥,很是淡定道:「我只是瞧你胃不大好。」
趙偱輕咳了一聲,拿了濕手巾擦了擦嘴。
我看他一副要走的樣子,連忙跟著站起來,訕笑著同老夫人道個別,就跟著他出去了。外面天色微亮,院子裡儘是鳥叫聲。西京這破地方,等天氣繼續冷下去就要枯死了。別說鳥叫聲了,連片綠葉子都很難瞧見。
許久之前我同成徽說有生之年定要去江南瞧瞧,看看是怎麼個遊人只合江南老。等到了薛博士這把年紀,領一筆養老金去江南過過小日子,應當也是十分滋潤的。
無奈我距離薛博士那個年紀還早,期間幾十年,尚是一片空白,還不知要怎麼走。
趙偱牽了馬,問要不要順道送我去國子監。我瞥了他一眼,懶懶打了個哈欠,道:「我再磨蹭會兒也不遲,反正這些天薛博士准許我不上課。少年啊你放心地去吧,我會很有良心地想你的。」
說罷趙偱明顯頓了一下,良久才道:「你我生日是同一天,這麼稱呼,怕是不大好。」
多少有點童心好嗎?你這樣一本正經過日子很累的。我斜睨他一眼,摸摸額頭打算去睡個回籠覺,卻被他一把給拖了回來。
「夫人若是不喜歡現在手上這份差事,在府里閒著也是無妨的。」
「我……沒聽錯的話,你要養我?」很久以前我娘親就說我嫁人之後婆家肯定不准我拋頭露面出來干男人的活,結果趙家就是朵奇葩,完全對此置之不理。我想在家庭教育方面,趙家的爹娘和我家的爹娘是有某種共識的,基本是放任自流不加干涉。
可趙偱偏偏就在這種極度寬鬆自由的環境下硬生生練就了一副「我是家教甚嚴的好青年,我很守禮聽話」的刻板模樣。委實不能理解。
我想他估摸著介意我拋頭露面了,剛想接著發表兩句駁斥言論,結果趙偱看著我道:「但夫人明明喜歡這份差事,為何要偷懶呢?聽聞夫人每天到國子監都要遲到,可不是件好事。因此夫人以後每天還是同我一道走罷,還省得走那麼長的路。」
「……」
熹微的晨光里,趙偱板著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