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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席玥險些脫口而出「可是他還害了陛下的孩子呢」。
吐了兩個字,可算忍住了。
她悶頭想想,那種事陛下必不可能忘了,眼下既然陛下不想計較,她又何必出言提醒,反給自家兄長惹事?
她於是點點頭,就將印收了起來:「這謝罪書……不知當寫成什麼樣?」
「以你哥哥的口吻一表愧疚便是了。」虞謠頓了頓,又道,「寫完先拿給朕過目,如有不妥朕給你修。只是這事萬不要說出去,你哥哥身負重罪,朕不好明著護他多少,倘使惹上麻煩,朕會很為難。」
「臣明白。」席玥邊沉吟邊應聲。
虞謠頷一頷首,便逕自起身:「你慢慢寫,朕去忙了。」
「恭送陛下。」席玥起身恭送,待虞謠走出側殿,她身上一松又坐回去,怔怔想了一會兒,卻禁不住地笑了。
君心難測,陛下對哥哥到底什麼心思她摸不清。可單從這事來看,陛下倒真不像全然絕情。
由於元君的祭禮在端午,謝罪書的事並不太急,虞謠給席玥把deadle定在了四月中旬,此前,倒是先帝的祭禮更有的忙。
先帝是三月末駕崩的,早在元月,禮部與六尚局就已忙起了祭禮的事宜。但除卻忌日當天的儀程外,讓虞謠親自操勞的事並不太多,但她還是拿此事大作了一下文章——以先帝離世正滿五年她十分痛心為由,理直氣壯地開始「禁|欲」。
對此,後宮自是誰也不敢說她不對。不論她去誰宮裡,他們都會十分體貼地跟她飲茶說話然後和衣而眠,敢在床上蠱惑她破戒的一個都沒有。
虞謠對此很滿意,安心欣賞滿眼的漂亮小哥哥,再時不常地賞些東西下去,真是所謂你好我好大家好。
除此之外,啟延宮她自是常去的,後宮對此自然有些議論,但沒人敢議論到她跟前。和貴君更是擺出了一派大度,在鳳鳴殿小坐時無比欣慰地舒氣:「仇恨最是傷人,陛下能看開才讓臣侍心安,兄長在天之靈也會高興的。」
彼時虞謠正看著奏章,忽而聽到這麼一句,心下再一次想為這般茶言茶語起立鼓掌。抬眸間無意掃見白小侍,他正立在御案邊幫她研墨,眉頭卻微微擰著,帶著幾許煩惱偷眼掃衛珂的方向。
虞謠睇著他一笑:「怎麼,研墨研累了?」
白氏一慌,趕忙低頭:「臣侍沒有。」
虞謠輕嘖:「朕聽宮人們說了,研墨練字品茶制香這些修身養性的東西你一概坐不住,騎馬射箭蹴鞠倒玩得很好。最近貴君拘著你學這些東西,你心裡煩得很。」
白氏聽得額上直沁冷汗,虞謠搖搖頭:「這些事原也不必你來做。你若喜歡那些,就找明公子玩去,他那裡好東西多得是。」
她說這話是真心的。她到底是二十一世紀穿過來的人,到了這裡再如何「沉迷美色」,也實在沒法對十三歲的小孩子產生任何男女之情。
所以在她眼裡白氏與虞明一樣,都只能當弟弟看。
卻聽衛珂接口說:「陛下若肯縱著他,臣侍倒覺得他多與席貴君走動一二也好。滿宮裡誰不知道,席貴君騎馬舞劍都信手拈來。」
他這樣屢次提及席初讓虞謠覺得過於刻意,她不禁眉心一跳,掃了衛珂一眼:「你也不必這樣時時提他。」
衛珂卻一派泰然:「臣侍是認真的。」他邊說邊站起身,噙著溫潤笑意踱至虞謠身側,隨手結果白氏手裡的玄霜繼續研墨,「臣侍與他是有舊怨,但現下既然陛下已不想追究,臣侍自當與他和睦相處。只是席貴君這人性子冷僻孤傲,臣侍登門拜訪怕是要吃閉門羹,只得先讓白小侍去替臣侍混個眼熟,陛下看合不合適?」
虞謠心裡誠懇地想:不合適。
往事究竟如何她還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