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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ldo;最初,我能請日本人吃飯的飯店,是絕大多數日本人不敢問津的,被邀請者對能進這一等級的飯店吃飯,頗感榮幸;後來,在這一等級的飯店吃飯,對日本人來說,漸漸變得不那麼高不可攀了;到了八、九十年代,日本人宴請我的飯店,倒是我不太敢於問津的豪華飯店了。&rdo;
在飯店裡,他首先結識了盟軍司令部特批進入日本從事商貿經營的200家公司的各國商賈,其中有好幾位是華裔,如當年在美國餐飲業界小有名氣的李兆煥。他與香港特區首任行政長官董建華的父親、船王董浩雲,也是在日本定的交。
在美軍占領時期的日本,擁有美軍特權的人在生活上與日本人比較起來,有著天壤之別。在和日本人交往時,哪怕送一包煙、一塊肥皂,他們也會感激不盡。但使趙浩生感受最深的,並非戰後日本之窮,而是他們窮得平等,從天皇到平民,過的都是一樣的窮日子,看不出有誰是特權者。
有一次,趙浩生邀了日本首相片山哲夫婦和他們的秘書,在他常常光顧的&ldo;外人記者俱樂部&rdo;吃飯。主菜是南式炸雞,就是如今流行的肯德基炸雞。每個人有半隻雞,放在精緻的小籃子裡,端上桌供客人享用。
趙浩生吃了一陣,發現片山夫人只吃麵包,不動炸雞,就一個勁地勸她嘗嘗。無奈之下,她非常不好意思地悄悄和秘書說了幾句,秘書轉達說:&ldo;夫人想把炸雞帶回家給孩子吃,不知道行不行。&rdo;
趙浩生忙說:您只管享用,我會再要幾份炸雞讓您帶回去給孩子吃。片山夫人聞言,站起身來連連向他鞠躬道謝。此事令他感慨萬千,一個相國之家,居然也和老百姓一樣受苦,這樣的國家實在不可以小看。
由於有了戰勝國記者的特殊身份,趙浩生在日本結交了許多難得的朋友,除了當權的新聞人物,更有不少學術界、藝術界的名人,以及在野的軍政要人。
但沒過多久,趙浩生就感覺到中國在日本人眼裡只是二等戰勝國的滋味。他看到,每當盟軍統帥麥克阿瑟或各盟軍代表團插有國旗的座車在街上開過時,路人皆對之鞠躬致敬,唯對插著國民黨政府國旗的座車熟視無睹,連時任中國代表團團長的商震也感到面上無光。
中國何時能真正地躋身世界強國之列呢?1949年10月,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新政協會議上,毛澤東&ldo;中國人民從此站起來了&rdo;的莊嚴宣告,並未因大洋的阻隔,減衰趙浩生心頭的震撼。自鴉片戰爭列強憑堅船利炮打破封建藩籬以來,中國哪一屆政府曾如此豪邁地與世界對話?趙浩生看到了中國崛起於世界民族之林的真正曙光。
在備受屈辱的歷史被翻過去的那幾日,趙浩生激動得徹夜不寐,他的新聞筆觸又逢為翻天覆地變革而謳歌的機遇。他給當時任新聞出版署署長的胡喬木寫了一封信,敘說了歸國之念,還隨信附上幾篇文章。
函札一去無消息,但胡喬木大概是收到了,因為終於有一天,他得知自己的一篇文章被刊登在《光明日報》上。他推想,也許是因自己《中央日報》記者的經歷而不被接納?人生真好比下山的殊途,在山頂不過幾步之遙,而到了山腳卻參商遠隔了。
也是在此時,《東南日報》從大陸遷台灣,可印刷機械設備卻在航運途中沉沒,再無力恢復,一份在中國新聞史上閃爍過熠熠光彩的報刊就此殞沒。報社不存在了,自然也就無需駐日本特派員了,趙浩生成了無所歸依的&ldo;天涯淪落人&rdo;,就像斷了線的風箏。
今泉智惠小姐,突然出現在煢煢孑立、形影相弔的趙浩生逆旅生涯/我的日語流利得足以打動日本姑娘傾心相許/大多數終成眷屬的婚戀,並不像書中描繪的那樣纏綿悱惻、感天動地
當自己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