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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一切的前提是借到錢。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得去一趟天津路376弄12號,找那位莊哥,但願那傢伙知道果子狸是哪兒抓的?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掏出手機看了看。
現在才五點半,但願那位莊哥是個好男人,八點之前能夠回家。
………………
夜色深沉,四周一片寂靜,現在都已經十一點了。
半個小時之前那位莊哥才回到家裡,好在這趟沒白忙,事情總算搞清楚了。
江寧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他一手拎著滑板車,一手拎著裝果子狸的塑膠袋,那隻果子狸已經睡著了,要不然不可能這麼安靜。
他沒有先回自己家,而是敲開了3o2的門,他不想等到明天再來,另外他還巴望著苟德生犯困,睡眼朦朧中就把利息給免了。
可惜,他又失望了,苟德生居然沒睡,這傢伙還在打遊戲。
江寧第一次進苟德生的家。
按照他原本的猜想,那應該是名副其實的狗窩,肯定比貓姐家更亂,所以當他進去之後,立刻有一種難以置信的感覺。
和貓姐家正好相反,這個名副其實的狗窩裡面的東西很多,牆上一副黃舊的字畫旁邊貼著幾張獎狀,底下還掛著一把長刀,感覺應該是真傢伙,對面是文化大革命時候的畫報,門後還有一張阮玲玉的簽名海報,中間是一張紅木的八仙桌,上面放著印有標語的搪瓷碗、搪瓷茶缸,上面印的是「慶祝勝利油田建成」。一個民國時候的五斗櫥擺在牆角,上面堆滿了東西,有一條又破又舊已經白的紅頭巾,有一把看上去歲月滄桑的紫砂壺,有一對製作精細的景泰藍花瓶,還有一台旋鈕調頻的老式黑白電視機,不過最讓他吃驚的是一台老式的報機,這玩意只有電影和電視裡面可以看到。
這些東西雖然多,但是放得很整齊,錯落有致地排列著。
「這些都是你用過的?」江寧問道,他怎麼看就不覺得苟德生像是收藏家。
「這是我的愛好,每隔一段時間,我就會換一個身份,道光年我是天地會的人,咸豐年我加入過太平天國,同治之後我去了美國,挖過金礦,修過鐵路,那時候混的是洪門,光緒三年回到上海,跟了馬永貞,民國的時候做過杜月笙的跟班,解放之後混不下去了,在勝利油田當了石油工人,文化大革命的時候幹過造反派,八十年代成了個體戶,蘇聯解體那會兒到過鋼材,弄過批文,o2年成了城管,最近幾年隨便瞎混。」苟德生說著自己的經歷。
江寧實在說不出話來了,這樣多姿多彩的人生,讓他羨慕不來。
「那其他人呢?也這樣豐富多彩?」他忍不住又問。
「那倒不一定,誰都有自己的活法,朱世祿一直開飯館,佘蔓菁一直釣凱子,馬家驊一直當小白臉,牛守義一直以運貨為生,以前叫腳行,現在叫運輸公司,這幫傢伙算是另一個極端,只干一行,其他人介於我和他們之間。」
「有一點可以肯定,你們都不在乎錢。」江寧嘟囔了一句,他的眼睛盯著紅木八仙桌和民國五斗櫥,這兩件東西就值幾十萬了,至於那對景泰藍就更不用說了,弄不好就是一兩千萬。
「話是沒錯,但是別指望借錢不還。」苟德生呲了呲牙。
「我又沒想過賴帳。」江寧又嘟囔了一聲,這才想起自己來這裡的另一個原因:「對了,那件事查清楚了,所有的野生動物全都來自一個叫樂石的地方,這下子範圍縮小許多,應該很容易查到。」
苟德生掏出手機,在上面搜索了一下,然後點頭說道:「挺近啊,就在隔壁省份。」
「好了,這下沒我什麼事了。」江寧打了個哈欠。
「什麼沒你的事?星期六跟我走一趟,別忘了,負責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