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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按著野象監測小組發的象群位置返回時,亓行舟的皮卡車後裝了幾大袋路遠山從集市上買來的各種各樣的穀物。
一到地方路遠山就跟監測小組今天的隊長張隊碰面商量事情去了,此時不到八點,普洱的天空正值黃昏。
為什麼感覺,這裡比版納的天空似乎離人更遠?
何禾坐在皮卡車的後車斗上,她仰頭望著頭頂紫紅色的天空。
紫是彌散的光輝,紅是夕陽的余色。
籠罩天空的雲像海邊層層的波浪,遠處天際線是太陽與雲層交織燦燦的金黃。
好漂亮。
在這幅廣闊的巨幕下,何禾在想,生命被造物主贈予了觀看世界的眼睛,是不是也是為了讓生命面對自然要時時刻刻感到自己的渺小。
感到渺小,就會敬畏。然後選擇努力地活下去,每多活一秒都會充滿感激。
她現在就充滿感激,因為看到了特別美麗的黃昏。
普洱真冷,山間大概還沒有20度的晚風,何禾打了個噴嚏。
她一低頭,才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旁邊也看著夕陽的阿布。
黃昏要爭分奪秒地欣賞,因為只顧著看著別人沒幾秒,就一不小心錯過了它每分每秒的震撼。
『看黃昏與看喜歡的人不能同時兼得。』
出自——《禾子》。
「哎喲。」何禾晃晃雙腿,阿布因為她的動靜放棄了黃昏回頭看她。
「太高了。」她指著地面捏著嗓子抱怨:「我跳不下去——」
阿布笑了。
「真嘞假嘞?」他還是往何禾面前挪了一步。
「真的。」何禾的眉毛挑挑,她嘴上一本正經說著謊話,但是咬著嘴唇臉上笑的完全藏不住心思。
這口飯她一定要吃!
何禾張開雙臂繼續騙阿布:「阿布,幫我一下啊!」
聲音捏得太過了,何禾腦子裡突然蹦出一個網文女主形容詞重災區。
『軟軟糯糯』。
天吶天吶天吶天吶!
這個死動靜居然是她發出來的?
因為做作得太尷尬,就像守夜那晚總是蹦進腦海的星座刻板印象的語句又突然衝進大腦。
『我花果山十三太保手起刀落從南天門砍——』
黃昏快要散場,沒時間留給辨別真相。阿布伸手掐住何禾腰兩側將她抱了下來。
『到西雙版納的綠化帶——』
腦子轉了好大一個彎剎了車,猛虎趴在路邊憐惜小雛菊。
他居然相信她的鬼話——
夕陽退場的天空,月亮帶著另一邊深藍的夜幕占據上風。
阿布的眼睛又像星點了,那兩點光芒,是因為她嗎?
大概不是。
何禾頭一次沒自作多情,她知道阿布面對著夕陽,而她面對著月亮。
何禾看著阿布,她只顧嘴角的傻笑,忘了自己該說一句謝謝。
「阿布!」路遠山在車前叫。
「哎!」阿布掉頭就跑。
何禾正要張嘴的嘴巴只好無所事事地咂巴咂巴。
討厭!
趙團團和特警小隊的人湊在一起聊天,何禾只好無聊地甩著胳膊玩。
隨著幾聲象啼,野象醒了。
「上車上車!」張隊一聲吆喝,站在山路上的人們全都開始往車上跑。
「一睡醒就開始走。」路遠山繫著安全帶憂心忡忡望著深色的山林:「無牙仔都不敢用右後腿走路了——」
亓行舟倒吸著一口空氣仔細想了想:「等著牙妹扔孩子估計腿都不一定能保住了。趁著無牙仔年紀小治療一下,今晚趕緊的,用方案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