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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能做什麼?
踏不進陽間,又不可能拉替死鬼投胎轉世,她還能做什麼?
曇華的這件事,讓曲朝露怕到了骨子裡。她覺得自己被逼到了絕路,腦海中再度響起嚴涼和容娘對她說的那些話,一聲一聲的猶如魔音穿耳,震得她頭痛欲裂。
你當知道法不容情……
你我都是死人……
所以你還是早點轉世吧,一了百了……
她該怎麼辦?
——你要明白,我們不過是一群孤鬼,他卻是神!
——除非你也能當上地府的神,否則,就要按照城隍爺制定的規矩來。
方才鬼差說過的話,忽然之間在曲朝露的腦海中划過,猶如一道炫亮的霹靂,令她猛地坐直了身子。
冰冷的指尖摩挲著鏡中人那異光乍現的眸子,她喃喃:「除非我也能當上地府的神……」
是了,這豫京地府里所有的生靈都是鬼,大到孟婆,小到鴛鴦湖裡的一個亡靈,皆是。
唯有一人是神——城隍,坐鎮豫京地府的神。
自古有陽就有陰,有陰就有陽。既然有城隍爺,便也可以有城隍娘娘,不是嗎?
她要當這豫京地府的第二個神——城隍娘娘!
鏡中人的眼底漸漸變得黑亮,仿佛是有了活人的生氣,釀出一抹決心。曲朝露看著鏡中的自己笑了起來,那一笑如同滿園桃花都開了,風流傾盡天下,美的淒艷絕倫。
反正她已經沒路可走了,那不如做一票大的,只要能成,便一勞永逸。
她要撩得嚴涼心甘情願娶她,給她神的尊榮和便利!
曲朝露,只要你敢想,你就能做到。鏡中人給了曲朝露一個燦爛的笑。
曲朝露,你可一定要成功!
休息了許久,再推開房門,昨天那個失神的曲朝露不見了,她重新變得靜致清婉。
徐徐行走在湖底,滿頭玉片與銀器被水流卷的如蝴蝶振動翅膀,白色的月華裙在昏黑湖水裡獨辟開一抹高潔顏色,越發襯得她冰清瑩潔,不為塵泥所染
淺淺一笑,風姿綽綽,那個風流媚骨的曲朝露,又回來了。
她在思考該怎麼對嚴涼邁出第一步。
對嚴涼此人,曲朝露了解的不多,只知嚴涼東平侯的爵位是承襲其兄,他的祖父父親和兄長皆戰死沙場,祖母和母親也已離世,只留下嚴涼一個人支撐著侯府。
世人皆說嚴涼痴於武、痴於兵,享不來安穩和榮華。旁人勸他早日娶妻生子,別讓嚴家後繼無人,不想竟一語成讖。
他直到死也無妻無子,嚴家香火就這麼斷了,不免令人唏噓。
曲朝露算起和嚴涼正對面的接觸,也不過陪酒和在文書司那兩次。這人究竟是個什麼脾性,曲朝露說不好,亦不知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婪春生前曾做過青樓里的狀元,對付男人手段極多,曲朝露卻什麼經驗也沒有。她自然不會去請教婪春,轉念一想,嚴涼也未必喜歡婪春那種類型的女人。自己還是先小小的試他一下為好,免得過猶不及。
打定了主意,曲朝露立刻去準備。她打聽到嚴涼每天午時會去忘川附近巡視,便等在路上。
她在路邊作畫。
她坐在一個藤凳上,面前支一張畫板,手持畫筆,在潔白宣紙上作畫。
地府颳起的陰風掃過她的發,如墨青絲上珠玉閃爍。曲朝露衣衫單薄,盈然飄飄,一彎天水碧的裙角被揚起在宣紙的下角。
嚴涼遠遠就看見她,走得近了,便是瞧見那裙角接觸了宣紙。視線順著宣紙往上看去,她畫的是一幅美人圖。畫中好像是鴛鴦湖在落雪之日的景色,雪花落入水中,綿綿無聲,天地間空曠而冷清,畫中的女子穿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