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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清掂量著竹筒,又猜道:「這麼輕,的確不是金子。難道是銀票?可是你這包裹從楚國帶到漠北,又帶到趙國,若是銀票,用起來還不如金子方便!」
顏秀一笑:「你打開瞧瞧。」又對諸葛從容說:「說不準,這便是駱醫師的藥引呢!肯定可以解了那塊石頭的咒!」
顏清打開竹筒,從裡面拿出一疊書信,見落款皆是「璟」字。她驚奇道:「這是宋王前些年給咱們殿下寫的書信!殿下一封都沒看,命咱們燒掉,你怎麼還留著呢?」
顏秀撓了撓頭,慚愧地坦白:「我當時不是琢磨著,宋王的字能賣錢麼……我留給孫子輩,讓他們拿去賣掉不好嗎?幹嘛燒了?而且,他這些情詩寫得確實感人肺腑,留給後人看看,不也挺好?」
顏清好心將宋王的「遺作」遞給諸葛從容,說:「駱醫師你看,殿下若是讀到這些,會流淚吧?」
諸葛從容頭皮發麻地讀了劉璟寫給恕兒的書信,無奈地點了點頭,心中促狹:「劉璟啊劉璟,你不願告訴恕兒你帶戎族人去了杜撰中的『西境』,說與其令她牽掛,不如乾脆讓她以為你戰死沙場。當時我還覺得大可不必,現下看來,如此說法,我很滿意。」
……
當晚,顏清和顏秀陪恕兒喝酒,邊喝邊給她讀著當年她沒有看的書信——
恕兒,
明月年年照凡世,紅塵步步生桃花。
故人相逢不相識,疑似九霄玄女姿。
天若有情天亦老,愛恨無解已別離。
宋陳蜀楚齊衛趙,問君何處治相思?
萬念,
璟。
……
恕兒,
天涯無遠近,贈行以歌琴。
一別成兩寬,相知不相親。
萬念,
璟。
……
恕兒,
巾幗英姿亦颯爽,染血白馬獨飛馳。
心有一挽狂瀾策,芳魂幾葬人不知。
萬念,
璟。
……
恕兒,
榻暖人倦且不夢,日夜勤勉忠孝恆。
誰語宋囚孤寡淚,皆言君王權謀痴。
千秋功名不辭苦,風雨朝堂越險途。
以身圖治寧天下,任爾何地欲安家。
萬念,
璟。
……
恕兒,
南郊春桃溫柔色,不等夏荷擾清波。
零落秋菊寂寥念,怎見冬梅俏傲紅。
經年流轉十數載,笑言死生覓重逢。
莫問痴人體膚痛,情之一字有獨鍾。
萬念,
璟。
……
恕兒,
舊友新朋如相問,善惡怎斷是非人?
如吾所為無遺恨,不念對錯念長恩。
大道難得諸事順,喜怒悲歡載浮沉。
此生豈用情仇困,與君把酒開心門。
萬念,
璟。
……
恕兒,
有朝一日得相見,為爾暖手調七弦。
今世若逢吾老矣,秋風溫酒敘當年。
萬念,
璟。
……
恕兒,
展信望安,遙寄相思。康否樂否,望卿告之。
楚水相隔,猶如隔世。本應不擾,孰能忘之。
南竹筆桿,重似鐵杵。紙薄如情,墨色如墓。
所謂宋王,不過皮囊。身世叵測,難以啟齒。
魂兮血兮,何所出兮?九州列國,何為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