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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樸直愣愣地看著他,蕭辰默默跪著,靜若磐石……
良久,衛朴轉頭朝黑沉沉的棺木深深望了一眼,終於伸手扶起蕭辰。
「你起來吧,他若知道你此舉,應該也會歡喜。」
「多謝!」
衛朴轉頭吩咐家丁:「再多拿一件孝服過來。」
家丁依言而去。
這襲孝服一穿,便是守靈三天,又扶靈柩出殯,一直到第四日才算把喪禮的事宜都辦妥。在順德城內,以衛近賢的身份地位,已算是極簡極簡的了。
「爹爹生前摯交好友甚少,自病了之後,更是門可羅雀。那些人,便是來祭奠,也未見得當真有哀悼之意,不來也罷。」
蕭辰自然知道,想到之前自己尚不認得衛近賢,已因他是太監而看輕三分,推己及人,便可知他人對衛近賢的看法必不會是上佳。
喪禮之後,衛朴便遣散了府中僕人。望著家丁領了銀兩,各自散去,李栩不由問道:「不知衛兄來日有何打算?是不打算在順德住下去了?」
衛朴點了點頭:「我要去京城。」
「進京?你京城裡有親戚?」
「不是,我是想進京趕考。自小義父便有請人教我詩書,取解試我也早就通過,只是義父身子不好,他在時,我不便遠行,故而一直未進京去。」
李栩很不以為然:「你也想當官,當官有什麼好?」
蕭辰輕喝住他:「小五!不得對衛兄無禮。」他轉向衛朴,沉聲道,「衛兄志向,蕭某原不該多言,但官場兇險,明爭暗鬥,實在非上佳之選。」雖然只是寥寥幾句,但話中的沉重,便是連李栩也聽得出來。
那夜衛近賢臨終之言尚歷歷在耳,衛朴何嘗會不明白蕭辰的意思,他看盡了義父半生鬱郁,對此自然是再清楚不過。
見衛朴半晌不語,蕭辰沉默片刻,又道:「家父之事,我至今尚不明緣由,但細思量衛伯父之言,想來也脫不出官場的爾虞我詐,被人陷害。」
「我明白,可是……」
雖衛朴只是頓了頓,蕭辰便知是勸不動他了,暗嘆口氣。
果然接下來衛朴接著道:「我知道義父這輩子在官場中鬱郁不得志,可不管怎樣,他畢竟曾經是順德都監,他也曾為這方水土的百姓做過些事。官場上再多的不公平,我還是能做事的,總比什麼事都做不了要好些,對不對?」
蕭辰澀然苦笑:「也對,那我在此預祝衛兄金榜題名。」
衛朴微笑:「多謝。」
「想來衛兄進京前尚有諸多事宜要料理,我們也不打擾了,就此告辭!」
「蕭兄!」衛朴喚住他,遲疑片刻,仍是問道,「你可是還要去別處追查令尊當年之事?」
蕭辰緩緩搖頭:「此番若不是我,衛伯父他……我不想再查下去了。」
聞言,衛朴似如釋重負,吐口氣道:「如此便好,義父臨終前也是這意思,你肯聽他的話,自然再好不過……只是我,還有一事相求?」
「衛兄但說無妨。」
「他日再見,衛朴便已不是衛朴,還請兩位權當做不認識在下。」
蕭辰尚未回答,李栩已經奇道:「這是為何?」
衛朴不答,只道:「兩位可否應承此事?」
蕭辰點頭:「自然應承。小五……」
李栩只得隨他點頭道:「我也答應不認你便是了。」
「就此別過,再見無期,衛兄保重。」蕭辰拱手。
「兩位保重。」
衛朴拱手相送。
「二哥、二哥……這是為何,他為何要我們裝著不認得他呢?」才出了衛府,李栩就迫不及待地問。
雖然已過了好幾日,但因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