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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逐渐变成现实的灾难,在他就是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爷爷在奶奶火化前似乎才醒过闷儿来,看不出有多伤心,可能是年轻时就开始耳聋的,他早就习惯了忍耐和自我消化情感,但他坚持要买块墓地,想给奶奶找个安身之地等着他。
叔叔不同意,说那是迷信。我妈说,说迷信是借口,其实是他一直惦记着爷爷的钱。为此他和我爸谁也没张罗这件事情。奶奶去世两年后,也就是在他们准备分家的时候,爷爷终于自己找人买下了那块地方。他没跟任何一个儿子商量,自己一个人去的。那天晚上他回来很晚,浑身是土,累得精疲力竭,他告诉我们已经把墓地买好了,钱也交了,用的是他自己的钱。
叔叔当时就很生气,他一直以为爷爷所有事情都会听他的,没想到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自己做了主,所以一直没给爷爷好脸色,幸好爷爷耳朵聋,儿子的抱怨得以“减震”。在接下来的几天中,爷爷用宽容的表情容忍着儿子的不满。
因为墓地远离市区,爷爷那天很累,回来就开始说腿疼。其实这一年来,爷爷一直说走路走不了多远小腿就觉得不舒服,歇上一会儿才能接着走。人老了腿疼是个再正常不过的毛病了。叔叔牢骚满腹地说,您要是再去一趟,就不是腿疼的问题了。爷爷后来也没再和他们念叨,只是悄悄地向我咨询。
那时候我已经学了一年医了,虽然只是基础,但在家里却被当成了专家,特别是爷爷。常和爷爷下棋的老头儿几乎是排着队上门请教。我怎么说我还没学临床呢他们也不信,而每当这个时候爷爷都会露出得意之情。
没多久,换房分家的事情就成了事实。叔叔说,他和我婶要那个一居的,我们家要两居,条件是爷爷跟着我们过。虽说换成两个单元合适,实际使用面积大了,而且也方便,但是对于愿意儿孙满堂的爷爷来说,在感情上是个大打击。他无法也不愿把这种伤心大声地和别人交流,只能越来越寡欢。
我那时候住校,一个星期回一次家。准备搬家的时候,爷爷告诉我他腿又疼上了,而且最近一段时间疼得特别厉害,原本歇歇就能好的腿现在无论怎么休息都不好,晚上睡觉只能把腿垂在床边,否则就疼得没法睡,发凉,麻得厉害。
我用仅仅学了一年的知识给他检查了一遍,除了脚发凉,皮肤好像有些苍白外,看不出任何异常。我安慰他说,年岁大了血液循环不好,搬完家之后每天用热水烫烫脚也许能缓解。
爷爷听到“搬家”二字眼神变得非常凄凉,他怎么和每天下棋的老头儿们解释突然搬家的事?分家对他来说是很不体面的丑事。
叔叔搬走的那天爷爷没出屋,从早上开始就在他房间里按我教的办法泡脚。他告诉我腿疼得更厉害了,尤其是脚,几乎连路都走不了了。那会儿我想到可能是神经炎。爷爷很胖,但是从来没查过血糖,我担心他早就有糖尿病,神经炎是糖尿病的并发症,很多时候是先发现神经炎后发现糖尿病的。我要带他去医院,爷爷不干,他说不愿意让街坊看笑话,人家肯定能猜到他是因为分家给气病了。
泡脚的那会儿我发现,爷爷脚上皮肤的颜色居然变得有些暗红,心想,这招还真是灵验,看样子真是年岁大了血液循环不好,烫一烫也许能管点事呢。我决定搬完了家就给他买个现在时兴的足浴盆。
虽然腿脚依然疼痛,但爷爷还得挣扎着一趟趟地跑厕所,他说人老了废物了,连尿都憋不住。我当时也没太当事,觉得是老年人普遍都有的前列腺问题,安慰他说回头买点儿“前列康”吃吃。这时,小婶和叔叔在一旁小声嘀咕说,多亏分家了,要不然以后连厕所都是老头儿把着。幸好爷爷耳聋,不知道晚辈的不孝!
老话儿讲家是不能轻易动土的,我以前一直不信,但是我们家分家的时候却应了验,爷爷就在这段时间发了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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