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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搖頭，只覺好氣又好笑。

&ldo;宜貞好聰明啊。&rdo;鄢凌波道，&ldo;卻不僅僅是聰明。&rdo;

想出商會的法子是聰明，但能聯繫上徐故，並說服他在川寧施行，就不僅是聰明了。

更需要勇氣與智慧。

鄢凌波沉吟半晌：

&ldo;大費周章，真的這麼想去鑒鴻司？&rdo;

鑒鴻司……

梁宜貞漸漸抬起頭，直視鄢凌波：

&ldo;凌波哥更大費周章吧。你就這麼不願我去？&rdo;

她頓了頓：

&ldo;應該說，家裡不願孩子們去。不論我，還是大姐。&rdo;

梁宜貞忽而傾身：

&ldo;為什麼呀？&rdo;

鄢凌波面色一瞬鐵青，僵直著一動不動。

她竟然知道！

竟然…猜到了麼…

他的眉心漸漸緊蹙，到底還有多少事，是她知道，而瞞著他的。

這就更不僅僅是聰明了。

這……也很危險。

&ldo;宜貞，&rdo;鄢凌波抿了抿唇，&ldo;家裡不是不願你們入學，實在是……&rdo;

他漸漸頓住，不知如何啟齒。

&ldo;又是秘密？&rdo;梁宜貞軒眉。

和懿德公主之死一樣，和西角樓一樣，都是秘密。

她沉了沉氣息：

&ldo;可是凌波哥，掩藏再深的秘密，總有揭開的一天。&rdo;

&ldo;但不是現在。&rdo;鄢凌波道，&ldo;我能告訴你的，唯有一處。一旦入選鑒鴻司，你或許會有危險，比宜萱入選更危險。&rdo;

梁宜貞驀地怔住，半刻，又緩緩倒吸一口氣。

她遇到過很多危險。

每一次下墓，都危險重重。

對於危險，她並不陌生。

&ldo;我是個惜命的人。&rdo;梁宜貞道。

鄢凌波緊蹙的眉漸漸舒展。

&ldo;這就是了。&rdo;他道，&ldo;念書也不一定非去鑒鴻司的。雖請不來謝夫子，可天下有名望的女夫子也不止她一人，總有願意來川寧的。我替你尋就是，你……&rdo;

&ldo;凌波哥！&rdo;梁宜貞打斷。

鄢凌波一愣。

宜貞雖任性，卻從未在他面前如此無禮。

她接著道：

&ldo;正因著惜命，我才要去春鴻會，才要考鑒鴻司。&rdo;

鄢凌波的眉頭又開始縮緊。

&ldo;真正的惜命，是要將這條命活好，活得精彩。&rdo;梁宜貞頓了頓，&ldo;我想要領略春鴻會的盛況，我嚮往鑒鴻司的治學之風。難道因著可能的危險，我就要放棄想要的一切？那這條命，豈不是廢了！&rdo;

危險，從來不是讓人止步的理由。

她這條命，來之不易。

而梁宜貞，是個惜命之人。

鄢凌波的心頭一滯，似猛砸下一記重拳。

一晌無聲。

&ldo;晉陽侯府的孩子，當有如此氣度。&rdo;

他輕聲而道，深吸一口氣，不住點頭。覆眼的絲帛雪白，似漬出水來。

他是在……流淚？

梁宜貞一下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