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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老夫人一怔，倒吸一口氣：

&ldo;你是說…他要你做這個會長？好逼人的法子。&rdo;

鄢凌波沉吟：

&ldo;進退兩難。&rdo;

屋中霎時陷入靜默，唯有一二盞晨燈，零星爆幾聲燈花。

尖利刺耳，直扎向人心。

&ldo;去做吧。&rdo;忽聞老夫人一聲嘆息，&ldo;其實你也明白，你必須做這個會長。&rdo;

他不做，總會有別人做。

在川寧多年經營，一為積累財富，二為富商們的人心；一旦旁人上位，這些人心豈不都要拱手相讓？

可是…做這個會長，罷市迅速被解決，又如何拖過春鴻會？難道要眼看宜貞陷入麻煩？

鄢凌波撐著桌角扶額，白衣落落，周身都是疲憊。

&ldo;凌波，&rdo;老夫人柔聲道，&ldo;我是宜貞的親祖母，又豈會不疼她？但你要明白，事已至此，宜貞也需有自己的擔當。她不能一輩子做個孩子！&rdo;

她頓了半刻，又道：

&ldo;很顯然，徐故是盯著晉陽侯府的。即使沒有春鴻會，他不會想別的法子讓宜貞進京麼？拖過春鴻會，也會有秋鴻會、冬鴻會……你能拖到幾時？一味地拖，不會惹人生疑？&rdo;

鄢凌波不語。

總之，能拖一時是一時吧。

老夫人緩了緩，拍拍他的手：

&ldo;當年國子監選拔，是府衙的一家之言，世孫避無可避。但鑒鴻司不同。鑒鴻司並未受朝廷牽制，除了府衙社學，更有當地大儒品評。宜貞那樣子，也未必入選！&rdo;

但總有入選的可能吧。

光這一點，已讓他揪心萬分。

鄢凌波深吸一口氣：

&ldo;宜貞很聰明，比宜萱更聰明。&rdo;

這話旁人聽不懂，但老夫人是明白的。

這些年若非家裡引著梁宜萱往錯誤的方向備考，只怕她早已在鑒鴻司念書。

因著年年落選，她還總被川寧的女孩子們嘲笑。現在想想，這孩子也不容易。

老夫人看向鄢凌波，心頭一酸。對他的擔憂，自是感同身受的。

她整了神色，方道：

&ldo;咱家孩子都聰明，也識大體。即使身處險境也不會任人宰割。世孫在京城不一樣沒人敢欺負麼！&rdo;

提起世孫，鄢凌波這才鬆了半口氣。

就算到了最壞的一步，有世孫在，也總會好些吧。

鄢凌波點點頭，起身行一禮：

&ldo;此番之事，是凌波魯莽了。老夫人放心，侯府多年經營，不能毀在凌波手裡。&rdo;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出門。

天已大亮，但於鄢凌波而言，白日與黑夜的區別不在此上。

楊柳的清氣更加濃重，往來僕婢漸漸多起來，路過他身邊只道句&ldo;凌波少爺好&rdo;。

鄢凌波也一一點頭，彬彬有禮與往日無異。

只是路過梁宜貞的院子時，他驀地頓了半刻。

川寧商會會長，他不僅要當，還要當得好，坐得穩。

一味避讓不是辦法。只有將財富與權力緊緊抓在手裡，才能長久地護著宜貞。

他握緊雲頭手杖，白衣翩然，飄飄而去。

…………

穗穗貓著腰，自角門縮回腦袋，噔噔奔回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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