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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其實不太多,dna比對材料和一對戲班子同門師姐弟的生平而已。
程林進門的時候很狼狽,衣服皺亂不堪還有茶水,一晚上沒睡眼下全是烏青,手腕上還有手銬弄出來的傷,進門看到祝辛在,他鬆了一口氣,還沒說話,又看到祝辛面前的文件,還有一張支票。
送材料來的人已經走了,祝辛看上去還算平靜,見程林回來,甚至翹著嘴角做出一個笑的表情,儘管笑里有幾分茫然。
程林啞然,只下意識喊祝辛的名字:「祝辛……」聲音有點虛,也是沒料到程翰明說的幫他處理就是挑明祝辛的身世再甩他一張支票。
祝辛壓著嘴角不受控的弧度,眉心也不受控制地跳動,整張臉的肌肉各自表演著五味雜陳和不知所措,他緩慢開口:「是因為這個嗎?」
那份材料說,他的生父是一個戲子,破壞了姐姐的家庭害死了姐姐,然後自己也瘋了,被送到療養院,然後後來有一天,意外跟旁邊度假村的遊客有了一晚上,然後有了一個私生子。
是他。
所以程林那樣玩弄作踐他,只是因為這樣的原因?
程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情況遠不止文件矯飾過的那樣俗套,還要更複雜,更叫人噁心。
祝辛摸了摸不時下墜的心臟,深吸氣,說:「但我很仔細地想了很久,這個事情跟過去很多年來一直困擾我的問題那麼相似。」
他閉上眼,很無力:「這是我的錯嗎?」
程林說:「不是。」
祝辛慘然勾唇:「可我卻要為此付出代價?」
程林心說不是的,是我的錯。
是他沒能早一點發現祝辛的身份,不能顧全雙方。但事已至此,都晚了,祝辛依舊成為他們父子博弈的犧牲品。
若解釋其中緣由,程林就只能說:沒辦法,這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我們當時輸了一籌,然後我把你推出去當了誘餌,因為我就是這樣沒有真心玩弄感情隨便就能拋棄你的人。
祝辛大概會更困惑,所以索性不如純粹的惡劣——也不必掩飾,當時也是這樣的想法,只不過沒料到,照片送出去,他也會那麼疼而已。
不知不覺,已經太喜歡祝辛,太喜歡這件禮物,喜歡他過甚,碰一下邊角也心疼。
總歸,是他下的手,沒得說。
程林輕笑,嘆著氣用很涼薄的語氣說出折磨他多年的噩夢:「祝祝知不知道前腳聽說親爹要接自己回家,回去了發現媽不在,第二天就發現她吊死在家裡是什麼感覺?」
祝辛很容易共情親情上的痛楚,心抽了一下,抬眸,程林渾不在意笑著,說出很殘忍的話:「祝祝不知道吧?也挺疼的,我呢,又不喜歡吃苦,疼了就想有人陪著我。」
十多歲的時候他問程翰明媽媽是怎麼死的舅舅又去哪兒了,程翰明冷著臉說他的生母是他早死的原配,根本沒什么舅舅。他去找過他母親的墓,沒有墓碑,只有一個小土堆,當年他就看了一眼懸在房樑上的屍體就被程家人帶走了,那土堆是愛慕她多年的師弟親手安葬,在他們母子相依為命過的荒村外。再長大點來歲他又跑去看母親的墳,給她遷了地方遷到了公墓,當晚就被程翰明提著鞭子抽了一頓,然後用最難聽最不入流的話羞辱他,羞辱他死去的母親,說她跟師弟之間腌臢不堪,說他們姐弟都下賤不堪,說程家允許他這個小雜種進門已經是格外開恩,至於那個戲子,自殺了而已。
他不信,說她根本不可能自殺,程翰明就在教訓完小雜種之後語重心長地告訴他真相,說那個下賤的戲子是為了叫兒子乾乾淨淨回程家認祖歸宗,所以才自願自殺了。
他跳起來踹了程翰明幾腳,被關在祠堂一星期叫他反省。
祝辛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