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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接風宴,其實是下馬威,當日桌上丁蕾是女性,那桌人借開玩笑的名義刁難多次,換著法兒內涵女性升職不靠能力靠裙帶云云。祝辛記得她,笑了笑:「記得,以後接觸的機會還多,還請多包涵了。」
隨意寒暄幾句就該結束了,丁蕾來了電話,祝辛也還有事,丁蕾打著電話走開,跟電話里說著她們董事長生病打算去探望。
六點二十,原定下班前返回的檢測報告遲遲沒動靜,祝辛的工作毫無進展,又莫名煩躁。
他靜不下心,安森發消息問他今天要不要繼續覓食。
昨天的尋找床伴計劃進展很不順利,安森帶著祝辛在酒吧里繞了一大圈,連調酒師也沒放過,祝辛硬是一個都沒挑出來,高矮胖瘦總有他的理由,安森險些崩潰,但實際上祝辛更鬱悶。
說不出原因的鬱悶——他發現他對那些安森讚不絕口的極品沒丁點想上床的感覺。
安森重振旗鼓,說今晚一定能讓祝辛滿意,然而祝辛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安森被澆了一頭涼水,電話過來問祝辛玩什麼,他人都找好了。
祝辛:「我好像在跟自己賭氣。」
安森:「賭氣?賭什麼氣?」
很難說清楚賭什麼氣,但大概跟那個人有關。祝辛收拾好東西按時下班,邊下樓邊回答:「說不太清楚,但我應該知道。」
他從丁蕾的電話里聽到了醫院名字,驅車趕去,醫院樓下坐著一個面色蒼白睫毛卷翹的金髮小姑娘,盯著過往路人懷裡的花束髮呆,祝辛站在醫院門口冷靜,期間買了一支香水百合送給那小姑娘,而後才定神上樓。
程林病房擺著幾隻果籃和花束,程林本人還在昏睡。
祝辛盯著病床上憔悴的人半天,直到身後傳來孟知的聲音:「現在這樣,還滿意嗎?」
孟知站到了他身邊,譏誚地問。
祝辛看到許久未見的孟知的瞬間說不太出心裡的感覺,總之似乎是不快的,原因未曾明了的瞬間他已經不打算深究,聞言只是反問:「滿意什麼?」
「他為了你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你滿意了?」孟知的話里藏著怪怨。
孟知這樣說,祝辛卻笑,他反問:「為我?」
孟知:「不是嗎?」
「是。」祝辛點頭補充,「是為我,是為了用這種自殘的辦法道德綁架我,讓我自責、內心不安,然後不得不接受他。」
「孟知,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是最不會因為這種行為就怎麼樣的。」祝辛說完很果斷地扭身離開,走了兩步又停下,譏誚道:「你這麼心疼,就好好照顧他,千萬別讓他再這麼折騰自己。」
祝辛的反應出乎孟知料想,他追上來要祝辛別走,醫院人來人往,拉拉扯扯實在引人矚目,祝辛不悅地叫孟知放開,孟知抓著祝辛胳膊:「你就這麼走了?」
「不然呢?」祝辛狀似無奈實則嘲弄:「聽你教育我嗎?」
「你!」
「祝辛……」
孟知的話被虛弱嘶啞的聲音打斷,拉扯的二人同時朝聲音來源的方向看過去,程林坐在輪椅上,衣服亂七八糟,很顯然聽說祝辛來過就追出來了。他出現在走廊拐角,眼裡只有祝辛。護士說有個漂亮的亞洲男生來過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是祝辛,而後又覺得不太可能,但還是追出來。
胳膊被鬆開了,祝辛整理了一下袖口,孟知退開了一點,仍舊嫉恨盯著祝辛,程林轉著輪椅過來,人群稍微避讓出一條通道然後繼續來來往往,程林到了眼前,「你來看我?」乾燥起皮的唇瓣輕微開合,說一個字都費勁,但是發紅的眼眶很用力地鎖定祝辛,像是害怕這個大活人從眼前消失。
程林對身邊另一個人視若無睹,仰頭看著祝辛,等祝辛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