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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问了。如今你大势已去,若也放聪明一些,肯乖乖地奉上元命盘为罗睺将军效力,或能得一条生路。”
“大势已去?!”天烈抓住他话中重点,心中更加惊骇,“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如今主城两位守将尽皆在此地耽搁时光,倘若幽都军趁这机会攻城,又恰巧对城中布防一清二楚,你说胜算有多大呢?!”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今日这一出,调虎离山之计。
“你——!!”天烈怒极,领着身边属下再次挥刀,拼命想要杀出重围回去守城,然而须臾之间,又是数人惨遭屠戮,连他自己身上也多了好几道刀口。
正在这时,场中忽然响起几声奇怪的笑,又像是谁在哀哀哭泣,听得众人心中一阵发凉。天烈一震,发觉声音竟是发自自己怀里。千竹本是软着的,此刻慢慢直起腰身,自己站了起来,一双血色的眸子极亮。
“阿竹……”
千竹转头看他。
曾经那书生有一支好嗓子,会的不光是雅乐,连平常俗世里的山歌俚曲都通通手到擒来。倘若在附近农人处又学了新的小曲子,高兴了还会唱给哥哥听。而现今他已再不能答话,脖颈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些,呼哧呼哧,随呼吸发出残破的气音。
那似哭似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恨到极处,屈到极处,竟是从腹腔之中发出。
“啊——”
惨烈的嗥泣一旦开始,便停不下来。
“啊——”
“啊——”
那时他被绑缚着受刑,挣扎不得、叫喊不得,疼得恨不能以头抢地,立时死了才得解脱。然而神智模糊处,却看到自己痛苦万分之时,哥哥竟然坐在咫尺之外,与人饮酒,谈笑风生。
——好痛啊……我好痛,哥哥,你知道么。
——你,还有你们,为什么都那么开心呢?
——你们,全都在笑……
——你们,都在笑啊……
——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我好恨——
怨愤在心底翻腾,意识却渐渐消散,恍然对面前那张脸生出无比强烈的恨意。那尖锐的碎瓷依然被他紧紧握着,将掌心割得鲜血淋漓,早已不觉疼痛。他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将瓷片最锋利的那一端抵在哥哥扶他的手背上,割出一道深深深深的伤。
天烈恍然不觉,只是不住地惊叫:“阿竹!阿竹!!你怎么了!!你别再动——会流血……”
——放手。
——我……不要你救。
——当初我最窘迫的时候,是你伸出了援手。你救了我,救了我娘,我十分感激,但是,如今这份恩情……我还清了。
——我已经不欠你什么。
——自此之后,天上地下,再不相见。
——永别了,哥哥。
一只妖魔袭来,天烈抬手将它劈做两半,与此同时,怀中抱着的那血淋淋的躯体却脱离了开去。天烈连忙回头,千竹摇摇晃晃地站在凝墨池边,似乎朝他笑了一下,然而那笑容在满是血污的脸上看来却诡异而可怖。下一刻,那人往后一仰,便如飘落的细雪般沉入墨池之中,水面波澜微动,划出几圈涟漪,消失了痕迹。
“阿竹——!!!”
***
“……后来的事情,你大体都知道了。”幽篁道,语调平静,仿佛在讲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故事,“在那样的情况下,蜀州城根本不可能守得住,还连累了司空他们一众人的性命。最后七杀乱文曲,鬼墨屠城……”
酋点了点头,沉默。他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人常常会有那么多自相矛盾的表现。
平时行事明明机警灵活,能屈能伸,在困兽刑牢时却一反常态,硬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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