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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內力走叉的時候，空岳便氣得拿荊條抽他，把他打得休養了一個月才好。

可是空寰根本不長記性，接著練，最後走火入魔，險些連小命都丟了。

空寰就是這麼個倔性子，打是不會讓他長記性的。需得他自己吃了虧，他才會知道錯了。

正如他跟母親說，他想嫁到神域一樣，他母親為此也打過他幾次，後來見他實在勸不動，索性便由著他去了。

朝熙去月都搶人的前一天，空岳已經意識到這兒子是留不住了。

那天月亮正圓，她在月下捧著酒壺痛飲。

空寰當時就坐在母親身側，一言不發。

空岳沉悶了許久，才苦笑了一聲，她道：&ldo;你這個牛脾氣，跟你爹一樣。我真是做了孽，當年看上你爹，是第一錯，生了你，是第二錯。生你卻沒教好你，是第三錯。如今知道你要走了，沒攔著你，是錯上加錯。&rdo;

空寰當時長嘆一聲，他笑了笑，道：&ldo;母親會祝福我的吧?為所愛之人，奔波千里，我覺得值。兒子心中唯一愧疚的，便是不能侍奉母親終老。兒子走後，母親要照顧好自己。&rdo;

空岳輕嗤一聲：&ldo;你老娘我身子骨硬朗著呢，比你小子強多了。你好好活著，便是盡孝了。&rdo;

那夜，空岳當著空寰的面，竟然落了淚。

&ldo;兒大不中留啊，當年帶你去神域，是治傷的，誰知道讓你生出那樣的心思。到了神域，若是那神域女帝不喜歡你，你也莫要強求。娘給你準備好了退路，若是她待你不好，你便回來，咱們空家，養得起你。&rdo;

空寰也紅了眼，他還記得他當初對母親說：&ldo;兒子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定然不會後悔。正如當年，練了一身邪功，差點把小命丟了，兒子也沒有後悔過。您要相信您的兒子，我既然選擇了神域女帝，便定然會闖出一番名堂來。你就在魔月等著看吧，我會成為神域未來的王君。到時候，我會把母親也接回神域。神域盛世太平，比魔月這烏煙瘴氣的地方不知道好了多少，待您老了，兒子接您去神都養老。&rdo;

空岳哼笑一聲，不置可否。

空寰思及往事，久久未答言。

朝熙見他如此，便更加好奇了。

她挑起他的下巴，笑問道：&ldo;怎麼不說話了?有什麼不能當著朕的面說?&rdo;

空寰反應倒是快，他仰起頭看著朝熙問：&ldo;陛下真的想聽嗎?&rdo;

朝熙點頭：&ldo;當然。&rdo;

&ldo;臣君當時，忤逆母親，才會挨那一頓打。&rdo;他故意停頓了一下，這才接著道：&ldo;臣君當時不願意嫁入宮中，不願意嫁給月憶。母親責罵臣君，說這婚事是老皇帝定下來的，臣君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rdo;

空寰笑著道：&ldo;臣君年少氣盛，頂撞了母親幾句，這才挨了打……&rdo;

反正空岳也不在，這話空寰信口便能胡謅。

哪怕是日後空岳來了神域，以她對母親的了解，母親也得這麼回答。

他們母子之間，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朝熙從未問過，他和月憶之間的事。她不想問，也不敢問。

大約是因為宋啟當初的回答，傷了朝熙的心，故而月憶這個人，她直到現在都不想提。

不過今日，聽到空寰如此說，朝熙倒是有幾分動容。

空寰不願意嫁給月憶，這的確是事實。他也有種獨特的能力，說謊話，也能說得那般逼真。

更何況這話半真半假，他說出來一點負罪感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