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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她的容貌算不得出众,却有种与别不同的气质,和寻常人家的孩子大不相同,若是身量长成,定是不俗的美人。
显然,色令智昏的中年男子也看出这一点,面上大乐,口中说着“若是你输了就和诗诗一起跟了我吧”等等的污言秽语。
诗诗心中暗叹一声,正想为女孩说上几句开脱了她,孰料那女孩欣然点头,“若是你输了,今后再不许纠缠这位沽酒娘子,否则,自有人取你性命。”
诗诗一愣,只得眼看着两人拼起酒来,心中叫苦——她知道这个色胚的酒量,否则她也不会心中无底。诗诗百般寻思该当如何,总不能让这孩子为自己赔上半生,她柔肠百转、心思千结,却怎料到一壶又一壶酒坛空了之后,倒下的竟是那个无赖。诗诗看得目瞪口呆,美目一转,恰好看见那人的随扈抬掌拍向女孩,不由大骇,“妹妹快躲开!”
砰砰砰几声。
几个魁梧的大汉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言而无信,我看,不如——”
白发的女孩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柄剑,直指着中年男子小腹以下的某个位置。
“妹妹且慢动手!恐有后患!”
诗诗赶忙劝阻,简洁地说明了利害。
女孩收起剑,若有所思,过了会儿,面带歉疚地开口:“我给你添麻烦了吧?”
诗诗心中百感交集。
往日不是没有所谓的“侠客”见义勇为,但是,每一次的帮忙都会让她以后的日子更加难过,她家还有年迈的爷爷奶奶等着奉养,还有幼龄的妹妹需要照料,她离不开白帝城,那些公子少爷在侠士手中吃了亏,日后必会在她这里讨回来。
但是,她仍会对那些“侠客”道谢。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替她担忧,想到她日后可能难做。
对方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诗诗再也忍不住,弯腰抱住女孩,潸然泪下。
女孩怔愣片刻,轻拍着诗诗的背,柔声说道:“别怕,我会彻底解决这件事。”
这一句温柔的安慰勾起诗诗心中无限委屈。
自十岁起,当街沽酒,风雨无阻,种种刁难,种种困苦,她每日笑着面对家人,将辛酸咽下腹中,六年来,那些辛酸苦涩早已酿成了一坛苦酒,谁人知道,诗诗笑颜的背后掩去了什么。
诗诗从未想过,会有一天,她对着比自己小的孩子,哭得一塌糊涂。
泪水停下的时候,诗诗很是不好意思,幸而对方没有半句取笑的言辞,反倒一脸理解,隐隐有着长者特有的包容。
后来,她知道了女孩名叫墨北微,旅行途中路过白帝城。她热情地邀请墨北微住在自己家里,如愿地得到了对方的回应。
一旬之后,那个恶行累累的公子不知怎地一夜暴毙,死状惨烈,据说是遇上了冤魂索命,官府象征地派人查了查也便罢了,到底成了无头公案。
那一天,诗诗喜出望外,旋即看向墨北微,只见女孩坐在那里,一脸平静,似乎这件事与她毫无关系。
“墨妹妹……”
“坏事做多了自然会遭报应的。”墨北微笑得轻松。
诗诗不再多问,白天卖酒的时候,笑颜中多了几分轻松。偶尔得闲,她看向坐在角落的女孩,异常心安。
墨北微的辞行在诗诗意料之中,她早就觉得,这个女孩是不会在一个地方久留的——尤其是她看到侠义榜上墨色犹新的一个“墨”字之后。在委托的任务后方写下小小的“墨”字表示接下了任务,这是“墨”的习惯。墨北微就是“墨”,这个事实让诗诗惊讶了许久,若不是亲眼所见,怕是没人想到“墨”竟是一个小女孩吧,以她追问的结果,墨今年刚刚十二岁。
“墨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