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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寧入神地看著,心頭微酸。小時候,掌門對他也極好的。
孩子伸著小手,抓住了展迎一縷頭髮放進嘴裡,津津有味地吃起來,展迎連忙拽出來,趁小孩還發著愣,把那勺羊奶送進了他嘴裡。
小孩吧嗒吧嗒兩下,興許是覺出好吃來了,晃著小手找展迎要。
「喜歡?」展迎的手指在他的臉頰上戳了戳,露出絲笑意來,「真是個小魔頭,跟你娘一樣惑人。」
羿寧聽到這句,回過頭去看符濯的神色。
卻見他已經冷靜下來,立在展迎身後,目光說不出是冷漠還是什麼別的。
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仿若沒有感情。
興許,掌門並不那麼恨那個騙他生下孩子的魔族女子。
掌門他,即使外人都言傳他對弟子嚴苛冷淡,傳他殺魔修時手段狠絕。可羿寧始終覺得,他和掌門是很相似的。
都是溫和地接受苦難的人。
好不容易哄得孩子吃飽睡覺,展迎額頭上都冒了層薄薄的細汗。從前他可沒有這樣照料過人,只是看著小孩熟睡的臉,他卻覺得,似乎挺值得的。
「展清……」展迎伸出手指蹭了蹭他的側臉。
「你叫他什麼?」符濯臉色陰沉無比,這個名字,他從未聽過任何人說過。
展迎沒有回頭,只是看著那孩子,輕聲重複一遍道:「展清。」
我的展清。
符濯嗤笑了聲,很快又笑得肆意,幾乎歇斯底里。
多可笑,他被送到展家養大時,展家人告訴他。
他叫符濯。
濯啊,誰知道當初展迎說的名字是濯,還是濁?卻沒成想在今日,他竟然聽到了展迎親口為他起的另一個名字,叫做清。
「他應該叫濁,一個雜種,清什麼?」符濯啞著嗓子止住笑意,胸腔還劇烈起伏著,喉嚨裡帶著淡淡的血腥味。
展迎冷冷的回頭,看向符濯道:「誰是雜種?符胭是人,我亦是人。我見你口髒得狠,雲清山怕是留不得尊客,下山去吧。」
話音剛落,符濯猛然收斂起怒意,露出羿寧所熟悉的那副面孔,輕聲道:「我不說了,那你告訴我,他為什麼叫展清。」
展迎見他這副模樣,撇開臉去,似是不打算回答。
羿寧可以看到符濯的青筋都跳了跳,許久,竟然還能以強大的毅力逼自己忍下來,軟聲道:「我知錯了,你告訴我,他為什麼叫展清。」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符濯沒什麼豁不出去的。
展迎輕笑了聲,說道:「我給我兒子取名,為何你如此激動?」這人不是符胭的追求者麼?
因為那是他自己的名字……羿寧默默在心底答了句。
眼看符濯就要控制不住,展迎才不急不緩地開口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你連這也不知道?」語調微微上揚,似乎十分滿意他取的名字。
就算是因為那樣骯髒的理由,被他和符胭賦予了生命,可在展迎心裡,他的清兒就像這名字一樣。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所以,後來的這個濯字,並無「濁」的意思,而是……隨便從這句詩里挑了個字做他的名字?
「你——」符濯一時哽住喉嚨,竟然不知道說他些什麼好。
都是假的。都是裝的。他沒什麼好信。
對,展迎把他扔給別人的時候,可沒有在意這名字的含義。
展迎該殺,該死。
「空華!快走,帶著孩子下山去,二長老不知怎麼得知了那孩子的事,怕是現在就要到雲清山了!」被展迎叫做師姐的那女子,氣喘吁吁地推開殿門,一個字不敢停頓的說完,才見到被反綁著手,腳邊還落著塊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