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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同岁,而且同届,他读的是本市的一所重点高中——锦绣一中。老三、老岳是我初中同 班的铁哥们儿,他们和我读同一所高中——锦绣四中。“地皮”是我们这一带出了名的混子,当时就读于四中隔壁的朝族高中。传说,他读了整整七年高中,是朝族 中学里的“常驻学员”,比我们都大好几岁。此人嚣张跋扈,横行霸道,最大的乐趣莫过于,拉帮结伙在胡同里打群架,带着手下众弟兄游离于附近每一所中学,拦 路打劫烟酒钱,祸害无辜少女。
谁不知道,地皮极其好色。附近几所中学里,但凡有几分姿色的女生,他都想占为己有,不论采取什么样的手段。
所以那天,当我第一次见到曼陀的时候,着实震惊了。
她穿着一条天蓝色连衣裙和一双纯白色平底凉鞋,扎着一个马尾辫,皮肤白皙如雪,脸上不施粉黛。
我震撼,不是因为曼陀的清新美丽,而是因为,我从没有见过一个人,拥有那般清透纯净的眼神,那种纯净仿佛不是来自人间,仿佛她眼底住着一涌清泉,能洗净 尘世的一切污浊。看到她,就像是被某种魔力所指引,在我平时词语积累极度匮乏的脑海中,竟然瞬间闪过一个无比高雅的诗句——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是的,尽管此句早已被盲目推崇清高的世人用烂用俗,但在那一刻,我真的想不到比它更恰当的形容词了。
在那间烟雾缭绕、人声嘈杂的台球馆里,她旁边站满了一群脏话连篇酒气熏天的小混混,她淡淡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多么不协调的画面。。。。。。”我当时暗自思忖着。
岁月真是奇妙,它会突然把那些曾经看似毫不相干的人带到你身边,也会把一些你以为永远不会失去的人悄悄掠走。我和曼陀,还有荆楚就是最好的例子。
现在,曼陀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真的感谢老天这样的安排。
此刻,她正躺在我的床上倦极而睡。而就在几个小时之前,我还在冷风呼啸的大街上,满口抱怨地,从酒吧里,把这个烂醉如泥的女人拖出来。
从前,我一直是一个明媚开朗,不识愁滋味的女孩。
然而,这几年里,好像什么都变了,物是人非。所以,我时常会惋叹命运的无常,它仿佛众生修行必经的六道轮回,天堂、地狱,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天道、人间道、修罗道,而我不知道,自己终究会迷失在哪一道。
这些年,尽管在人前,我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唯有自己知道,最怕午夜梦回,最怕独自体会日月的难熬。
最近两年,我的睡眠质量变得越来越差,总是要依靠一点点安眠药才能入眠。而且,半夜时常会从一些断断续续、支离破碎的梦中惊醒,然后再也无法睡着。我常 常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猛然想起一些往事、一个身影,在某个下过雨的清晨,在某个阳光温暖的午后,或是某个华灯初上的傍晚。在我翻阅一本书的时候,在我 抬眼看到窗外一缕阳光的时候,或是当我路过某一条熟悉的街口,我总是会想起那段短暂却美好的时光,想起当年的我、荆楚、老三、岳子、曼陀,甚至是地皮,想 起我们这一行人究竟是怎样别开生面地相遇,怎样拼尽全力地表演,又是怎样鲜血淋漓地离别。
今天是荆楚的24岁生日,早上我和曼陀一起去南山监狱看他,他依旧没有出来见我们,连我们带给他的东西也完全拒收。他还叫人捎了一句话给曼陀,要她以后都不要再来见他,回去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忘了他。
“忘了他?小美,他竟然说要我忘了他。。。。。。忘了什么?是忘了那个人,忘了那段时光,还是忘了。。。。。。他带给我的所有的欢笑和痛苦?呵 呵。。。。。。忘记他,就像从来没有遇到过那样,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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