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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身上的味道几乎让凯蒂窒息,他是不是已经有一个世纪没有脱下这身铠甲了?“我会尽力的。”她对黑胡子矮人说。
“就知道你会!就知道你会!”第伯多夫·潘特高声叫嚷着,又蹦到了布鲁诺面前,钢环铠甲发出的噪音让凯蒂感到骨节发麻。
“吾王!”第伯多夫·潘特吼叫着一躬到地,头盔顶上的长钉差点把布鲁诺的鹰钩鼻子一削两半。
“九渊地狱在下,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布鲁诺问他。
“毕竟还活着。”库柏添了一句,望着布鲁诺充满怀疑的目光,他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
“我以为你在巨龙烁影占领底层厅堂时已经死去了。”布鲁诺继续说。
“他的喷吐是致命的!”第伯多夫喊道。
这是在向谁说话,凯蒂暗自寻思着,但她仍然保持沉默。
潘特的吼叫一声高过一声,他戏剧性地挥舞着胳膊,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他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是在回忆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情。“邪恶的喷吐,一片浓厚的黑色吞没了我,偷走了我骨头中的力量。”
“但我冲出来了!”第伯多夫突然转向凯蒂,一根短粗的手指点向她的鼻梁,“我冲进了底层隧道的一座秘门,即便是巨龙也挡不住潘特!”
“我们又在那些厅堂里守了两天,才被烁影的奴才们赶到堡民谷去。”布鲁诺接着说,“你并没有回来和我的父亲与祖父继续并肩战斗,你抛弃了秘银厅的王,至少我听说是这样的。”
“直到一个星期以后,我才恢复了力量。”潘特解释,“等我再回到西门的时候,秘银厅已经失陷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潘特用一只手套上的钉子梳理了一下浓密得难以想象的黑胡子,“我听说包括你在内的一群年轻人去了西方。有人说你在米拉巴的矿坑里做工,我找到了那里,但得不到你的消息。”
“两百年了!”这回轮到布鲁诺向他那张似乎永远带着微笑的面孔吼叫了,“你用了两百年时间来找我们,而我们却连你的死活都不知道。”
“我回东方去了,”潘特轻松地解释道,“我一直活着,活得很好。作作佣兵,大多数时间,我待在桑达巴,为阿德巴堡的哈布仑王做事。还是在三个星期之前,我出发去南方,那时,我才第一次听说你的回归,战锤家族收复了祖先的厅堂!”
“所以我就来了,吾王。”他单膝跪倒,“把你的敌人指给我吧。”他冲凯蒂·布莉儿炫耀地眨眨眼,用一根脏手指指向盔顶的长钉。
“还是最野蛮的?”布鲁诺带些嘲笑意味地问他。
“永远都是。”第伯多夫回答。
“我任命你为我的护卫,你现在可以去洗个澡,吃顿饭了。”
“我会去吃饭的,”潘特说,“留着你的洗澡水和护卫职位吧。我像你一样知道该在这些老厅堂里如何去做,布鲁诺·战锤。而且做得更好,自从你刚刚长出胡茬,我们被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他伸出手,飞快地拨弄了一下布鲁诺的下巴,随后便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房间。
一路上还不断传来鹰啸般尖厉的笑声,和爪子刮擦铁板一样的甲胄鸣响。
“快乐的家伙。”凯蒂评论道。
“潘特还活着。”库柏陷入沉思,凯蒂始终也没有弄清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好消息。
“你从没有向我提过他。”凯蒂对布鲁诺说。
“相信我,孩子,”布鲁诺回答,“这不值得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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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蛮人精疲力竭地倒在帆布床上,希望能就此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