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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次,他們卻不但跑穿了整個汴京,還做到了以急行軍的速度跑穿了整個汴京!
這是什麼精神?這是什麼奇蹟?
文臣們都不想回顧。
畢竟任誰被皇帝威脅說:「哪個敢不跟上,立即斬首伺候!」都不敢不拼命跑不是?
不可說,不可說,說多都是淚。
劉天中哭,他們也很想哭。
鄭同銘就是其中最想哭的一個,他今年還不到四十,雖然也是二品高官,可相比起某些鬍子都花白了的老大人,他又實在顯得太年輕。以至於他堂堂一部尚書,竟也要腿兒著跑全程。
這何止是丟人?
不,鄭大人風儀不能丟!
滿場驚怔中,鄭同銘最先收拾好心情。他整了整因為奔跑而顯得有些散亂的衣冠,就邁前幾步,朗聲說:「這是怎麼了?陛下御駕親征,爾等還不來拜見?」
「……」
劉天中停了哭笑,轉頭看過來。
其餘眾人,城牆上下,也都一齊轉頭。
得得馬蹄聲響起,城門洞處,更有幾名騎士控馬而來。
「吁——」
馬兒們來得快,停在御駕儀仗前的動作更是利索。
韓元一擺手,眾馬立止。
宋熠、韓元、程勛等人便翻身下馬,肅然下拜。
第504章 激動人心的時刻
朝陽初生,金光鋪灑在城牆上下。
滿地的殘屍與狼藉中,駕馭著駿馬徐徐而來的宋熠幾人就顯得從容得與整個戰場格格不入。
但他們又不僅僅是從容而已。
他們方才也沾了血,殺了人,此時正一個個攜帶著奇兵勝場的鋒銳煞氣,眉目含冰,衣染征塵。
當他們翻身下馬,肅然下拜時,御座上的昌平帝都忍不住一個激靈,心口竟莫名地微微顫了顫。
方才主動站出來問話的鄭同銘也忍不住縮了縮肩,腳下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退。
他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是心虛了,自己的狼狽萎靡與對面幾人的英挺昂揚相比,可不就是讓人自慚心虛麼。
鄭同銘又悄悄挺了挺胸,並暗暗給自己打氣。
心虛什麼?就算是再有天大的變數,總歸太子沒了,景安王就該上位。到那時,管你何等英雄,不也得在他面前低下頭顱?
這,也是景安王一派最大的底氣所在。
鄭同銘就又往御輦邊靠了靠,挺直腰背看向前方跪地的幾人。
「末將韓元,拜見陛下!」韓元朗聲先說。
他是禁軍虎翼左軍指揮使,三品武將。幾人當中,屬他官職最高,當然是他最先說話。
緊接著,程勛與宋熠幾人相繼出聲,先拜皇帝。
而後,城門洞前方的劉天中才如夢初醒般,一聲長嘆。
他眼中仍然含著淚珠,他身上也數處帶傷。他卻仍然先整了整盔甲,這才直身跪拜昌平帝,聲音沙啞道:「卑職劉天中,拜見陛下!」
城牆上下眾軍士亦終於隨之反應過來,紛紛下跪,口呼「陛下聖安」。
數萬人齊呼「陛下聖安」,那是什麼聲勢?
昌平帝耳朵被震得嗡嗡響,他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齊聲敬呼,卻是久違地,在登基三十多年後的今天,又感受到了當初登上祭天聖壇,第一次被人呼喊「陛下聖安」時,那種難以言述的飄然之感。
陽光真是亮眼啊,黑夜太長,過去得太慢,天明又來得太突兀。
巨大的反差感使得昌平帝再三調整後,終於問出口:「反軍呢?」
三個字一出口,聲音卻乾澀得連昌平帝自己都嚇一跳。他又連忙住口,幾乎是屏住了呼吸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