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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她撐著牆平復呼吸,心口撲通撲通直跳。
然想起剛剛聽到的,時歸眸子亮晶晶的,一去往日病態,連臉上都顯出兩分紅潤。
——找到她親爹的家了!
這突如其來的好運讓她的興奮遠遠超出恐懼,哪怕才被威脅過,可還是無端生出許多勇氣來,仿佛即刻能跑回去,來一場感人淚下的認親。
而時府府前,時一收回目光:「走吧,大人該等急了。」
時二微微點頭,轉身之際忽然想起剛才見到的女孩兒的模樣。
時歸在外奔波數日,身上臉上都不算乾淨,唯有那雙貓眼格外明亮,讓人一眼看來印象深刻。
時二又是清楚記得,他們掌印也有一雙如出一轍的貓眼,只是比起那小女孩眼中的清澈,他們掌印眼中永遠沉著一灘濃墨。
這般想著,他的腳步不覺慢了一些,直到被時一問詢一聲,他才回神,無聲搖了搖頭。
一個時辰後,天色徹底暗了下來。
高門大宅里點起蠟燭,街上卻仍是一片漆黑。
借著夜色的掩飾,一團小小的影子緊貼著牆壁,一點點往時府方向移動著。
時歸身上還穿著楊元興替換下的那件髒棉襖,棉襖雖是又髒又破,還有一股散不掉的油腥味,但總比她自己那身單衣強些。
她已經把長長的袖子全部落下來,兩個袖口纏在一起,好將胳膊和手全縮在裡面,擋住從外面滲進來的冷氣。
而棉襖的下擺同樣很長,她穿在身上能蓋到膝蓋還要往下一點的位置,稍微有點限制行動,但胸口往上是能存住一點熱氣的。
時歸就是靠著這點溫暖,在一條街外的牆角下等了一個多時辰,直到天黑才重新往時府找來。
她已經認真想過了,這邊的府宅都有家丁或護衛看守著,她想偷偷摸摸混進去肯定是行不通。
掌印手下有甲兵調遣,時府與其他宅府又有不同,就說傍晚逮到她的那兩人,約莫就是時府的看守,不光管著府里,連府外也注意著。
時歸左思右想,只覺跟掌印見上一面實在困難。
勉強或許可行的,也只能等掌印回府的時候,趁著人多車馬也多,她不管不顧地闖過去,不管能不能闖到掌印跟前,至少要叫對方知道有她的存在。
對了!光是闖過去還不行,為了避免被誤傷,她還要邊闖邊大喊。
至於說喊什麼……
時歸自言自語道:「就喊阿爹吧……這樣就算他不願認我,顧忌著看熱鬧的人,也不好當場處置了我,能苟活一日是一日。」她自覺計劃好了一切,唯一沒能計劃到的——
時序已有半月不曾回府,今日有些要查看的宗卷存放在府中,派時一時二去取了一趟,仍有幾卷落下的。
他看外面的天色已晚,與其叫時一時二再去取一回,倒不如他自己回去,正好連夜把宗卷看完,明日沐浴更衣後入宮一趟。
既是打定了主意,時序也不管時辰如何,嫌棄馬車太慢,只管叫底下人備馬,反身披上大髦,跨馬便出了衙門。
他前後皆有人護衛,時一時二在前開路,後面另有數十甲兵隨行。
夜色愈深,馬蹄在街上掠過,驚動了院裡看家的狼犬,發出陣陣犬吠聲。
深更半夜,連打更人都歇了,街上空寂得連風聲都清晰可聞,哪有像時歸想的那樣,在外面看熱鬧的。
也虧得夜裡天寒,時歸又是發冷又正緊張著,到這個時候還清醒著,這才沒錯過時序去。
當她聽見隆隆的馬蹄聲時,尚以為是聽錯了。
直到她一探腦袋,驀然瞧見時府開了大門,又有家丁魚貫而出,不過片刻就將府門外的道路照亮。
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