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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光有点令人镇慑。是啊,换成我,怎么决定?
我并没有楞很久。马上,病人心律不整又发作了。
“电击器,软膏,调整电压三百伏特。所有人员离开病床。”
我把电击板贴在病人胸前。我注意到有几处皮肤已经电得焦黑。病人本能地用双手过来抗拒我的电击板。
“她还是清醒的!”正要电击时,这样的念头闪过我的心头。我觉得自己双手发软,实在按不下按钮。
“我们先给她一点镇定剂让她睡着。”
“不行,”我一说妇产科医师就反对了,“镇定剂会通过胎盘到小孩子身上,小孩子情况已经很差,不能再冒险打药了。”
我相信病人一定听见我们说什么了。虽然她的情况很差,可是还很清醒。她紧抓我电击板的手,渐渐地松开。
“病人不要打镇定剂。”我几乎叫了出来。
坦露着胸膛,为了孩子,她像个坦然准备就刑的人。一点都不怕。
我们把胃出血的病人推往开刀房。沿途,他一直嚷个不停。
“我不要开刀!”病人叫着。
“不开刀,只是去作个检查。”
“我不要开刀。”
“告诉你多少次,只是检查。”
一路上,我们就这样很荒谬地重复着同样的对白。直到开刀房近了。
“这样我死了不会瞑目的。”
女儿们似乎吓了一跳。“爸爸,你干嘛说这样的话。”
“我还没有看到阿赐。”
“爸爸,阿赐已经在飞机上,一会儿就过来了。”
“我有话要问他。”
“可是,爸爸,只是检查而已。”
“我不要开刀。”然后又荒谬的对白又开始断续重复。
我摸了摸病人的脉搏,愈来愈微弱。
“他不要开刀,该怎么办?”一个女儿问。
“唉,”另一个叹了一口气,“他要阿赐给他一句话。他不要这样不明不白进去开刀。”
“叫阿赐来跟我说……”
我拿着空白的手术同意书,“怎么办?”
开刀房外勤护士亲切地走出来准备交接病人。
“等一下。”女儿们表示。
“等什么?”护士小姐不明白地问。
“他在等一句话。”
“现在怎么办?”护士小姐看着我。
“哎,”我走来走去,“打电话到血库,多叫一些血来。”
“他的心肺功能可以说很差。现在全靠呼吸器维持。”我持着电话筒,和董事长的律师沟通着。
现在他们几个孩子围着董事长。远远地,听不清楚他们在讨论什么。从他们严肃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这几个孩子正为了董事会的事,辛苦地劝说这个可怜的老爸爸。
“但是你说他的意识还很清楚,这不是很奇怪吗?”隔着电话,律师问我。
“我想知道我现在说的话,有没有法律责任?”我问。
“我只是想了解情况。真正要负法律责任的话,还要签署一大堆文件。所以你不用担心。”
“那我也想了解一下状况,如果董事长明天不出席这个董事会的话,会有什么后果?”我问。
“就算他明天出席,也不一定能挽救整个局面,更不用说不出席了。他的孩子,没有人遗传到他的魄力,四个兄弟姊妹自己不团结。对方又非置他们于死地不可。局势很 不利。”
“所以非得请这个老爸出来最后一战不可?”我喃喃自语。
“医师,”律师又回到主题,“他的意识清楚,是真的?他能说话吗?”
“他因为做了气管切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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