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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輩岑源,見過霍堡主。」岑源不慌不忙地朝他行了個見禮。
「先生不必多禮。」霍英微微抬手,他今年不過五十出頭的年紀,但如今看來已明顯有了老態,仿若年近六十。
他抬手為二人看座,開口聲音還有些沙啞,顯然久病纏身,中氣不足:「先生遠道而來,一路辛苦。」
「濟世救人,談不上什麼辛苦。」
二人寒暄了一番,霍英才問:「先生可曾聽說犬子的病情?」
岑源道:「只聽說是先天不足帶出的病。」
「不錯。」霍英點點頭,「他生母懷他的時候,正是江南武林最不太平的幾年。我岳父舊疾復發亡故,霍家弟子都隨我在洞庭圍剿金蟾教。拙荊憂思過度,生他時候又逢難產,是以一出生身體就孱弱。」
岑源微微皺眉。
果然又聽霍英繼續道:「若是這樣倒也罷了,可惜這孩子命苦,滿月後正逢我岳父周年,他生母抱著他上山祭奠,回來時路遇大雨驚了馬,馬車摔下山崖,下人都死了,拙荊在雨中抱著他摸黑走了幾里的山路,終於尋了一處山洞避雨。等天亮被人尋到的時候,大人已沒了氣息,只有這孩子在他生母懷裡,還尚留著一口氣在,但回來高熱一場,也算徹底傷透了底子。」
這事情岑源倒是有所耳聞,只是不曾知道得這樣清楚,如今聽了,也不過寬慰一句:「少堡主當初大難不死,到如今也必有後福。」
霍英擺擺手:「後福倒也不曾想了,只是當年我夫人拼死護著他一條命,到如今,我只盼著這個孩子不要走在我前頭,也就心滿意足了。」
這番話倒也是真心實意。岑源道:「霍堡主愛子情深,在下自當盡力一試。」
「那老夫先在此謝過了。先生住在霍家的這段時間裡,無論有什麼需要都盡可說出來,霍家必定鼎力配合。」
霍英舊疾纏身,幾句話的功夫已是露出了些許疲色,岑源又坐了一會兒,便提出告辭,霍英也未多做挽留,只是方才起身,又聽他說:「霍堡主留步,我此行下山沒有旁人陪同,倒是我這個師弟對霍家堡的威名仰慕已久,霍堡主若不嫌棄,還想請您對他指點一二。」
霍英聞言一愣,轉眼去看自打進屋以後就始終坐在岑源身旁緘默不語的黑衣青年。他看模樣剛剛及冠,身量既瘦且高,相貌俊朗。雖在這屋裡從頭至尾垂眉斂目,但身上那一股子凜然劍意,只要是習武之人就沒有能輕易忽視了的。
他一時間摸不透用意,等岑源從這屋裡出去之後,才捋著須子問道:「謝公子有何指教?」
謝斂從椅子上站起身,並不與他打什麼機鋒,開門見山道:「晚輩此行下山,臨行前師門託了我一封信,要我交給堡主。」
霍英聞言微微一愣:「秋陽先生的信?」
鍾秋陽是如今藥宗的宗主,但眼前之人怎麼看都不像是藥宗弟子。果然謝斂搖頭道:「在下師承劍宗三清道人。」
霍英面色一變。如今九宗掌門正是劍宗三清道人,若眼前這年輕人是受三清之命前來,這意義便大不一樣了。
謝斂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交給一旁的下人遞了上去。霍英將信拆開,才看一眼神色就已有了三分變化,待讀到後來,神情越發嚴肅。
他像是將這封信從頭到尾翻來覆去讀了幾遍,也不知在想什麼,過了許久才同站在堂下的人問道:「這封信謝公子可看過?」
「雖沒看過信,但對信中所提之事略知一二。」
「哦——」霍英臉色晦暗,「謝公子怎麼想?」
謝斂一時間拿不準他的意思:「文淵是九宗樞紐,也是九宗耳目,自晚輩拜入門下,不曾聽說文淵遞上的消息有誤過。」
「文淵首席衛嘉玉的才名老夫也有所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