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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旁邊一道少年微啞的聲音傳來,將她嚇得瑟縮一下,抱著被子向後退。關幼萱睜大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看向撐著床板、鎖眉向她看來的原霽。
關幼萱來不及關注小七郎的中衣半敞、何其不羈,她呆呆看他,後知後覺地想到:
她嫁給原霽了。
床帳外泛著青白色的光,那光流動著,給小女郎的眼睛染上暗青色的光。天已微亮,可關幼萱可憐巴巴地抱著被子、茫茫然看原霽的神情,讓原霽一頓。
她小臉煞白、眼眸漆黑,看著太柔弱了些。原霽被她身上的某種無辜打動,心猛地顫一下,大早上被人嚇醒的暴躁心情,平緩了下去。
原霽甚至看她兩眼,非常好心地跳下床,主動學著侍女伺候人的樣子,到處找杯子給他那明顯做了噩夢的小妻子倒水。
而關幼萱呆呆地看著空蕩蕩的床帳,她心中震撼,想到:
她好像嫁錯了。
—
如果夢的後續是對的,那原霽根本就不喜歡她,也不想娶她。
是她傻。
她以為他是她未婚夫的意思,就是兩人遲早會成親。
可是原來未婚夫妻還有另一個意思,是他拖著日子,不知行什麼報復之事,不肯娶她。
他是個壞蛋!
他欺負她!
而她千里迢迢跑來涼州,又傻又甜地哄著他成親——
她真的嫁錯了啊!
—
「喝水。」原霽一腿搭在床上,俯身拉開帳子。他長手長腳、動作分外不流暢,彎腰看到關幼萱抱著被子躺下嗚嗚咽咽,原霽唇忍不住一翹。
挺可愛的。
他就養只漂亮的小兔子玩玩唄。
誰不喜歡養兔子?
原霽大方地將水遞過去,誰知道關幼萱受到驚嚇一般顫抖,一下子推開他的手,瞪大眼睛坐起來。碗中清水潑灑,原霽腕力極穩,他穩穩地捏著碗沿,硬是一點兒水也沒有灑出來。
但原霽臉色沉了下去。
他盯她的眼神就如盯著漠狄敵軍一般,充滿審度感:「你做什麼?」
關幼萱被他眼神弄得更心亂。
她別過眼睛:「你走開,我不要和你說話。」
原霽一怔。
他本沒有發火,但是她這樣嬌氣的樣子,勾得本就不習慣有人同床的原霽不滿。原霽道:「大早上的,你什麼毛病?」
關幼萱抿唇。
她因為自己弄錯夢而傷心得無以復加,又茫茫然自己嫁錯了該怎麼辦。原霽伸手來拉她,她一下子將手背後。
當務之急,她是一丁點兒不想被他碰到。
原霽修長的手指伸前,停頓在半空。他慢慢收回了手,嗤笑一聲,掉頭就走。
—
姆媽和侍女前來服侍時,見七郎不在,只有小七夫人對鏡發呆,時而望鏡嘆氣。眾人心裡驚疑,卻也不敢多問,只過來伺候關幼萱梳洗。
關幼萱勉強打起精神,仰著巴掌臉問:「夫君呢?」
姆媽溫和答:「這個時辰,小七大約是去校場練武了。」
關幼萱眨眼:哎哎哎?小七?
噗。
姆媽給侍女們個眼色,眾女郎便上前來梳發。姆媽去裡間那整齊無比的床鋪上望一眼,登時心中有數。
姆媽回來後,向關幼萱試探著笑道:「一會兒要去祠堂,夫人要梳個正式點兒的髮髻。不過夫人年紀輕,仍是穿些鮮艷的顏色比較好。」
關幼萱點頭,乖巧道:「你們做主便好。」
姆媽說:「小七真是的,新婚第一日還要去練武,不知道在家陪夫人。果然是年少,什麼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