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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幼萱正要說話,屋中二人突然聽到了鷹唳聲。蔣墨面色沉冷,關幼萱側耳傾聽,驚喜地一下子站起來:「是夫君回來了!剛入臘月,夫君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他到生辰時才會趕回來……五哥……」
她扭頭不好意思地看蔣墨。
蔣墨無力道:「你去吧。」
關幼萱提著裙裾快步向院外跑去,蔣墨沉靜地坐在屋中陰影下。關幼萱不知道自己躲過了什麼樣的風波,而蔣墨垂目盯著地衣上空了的茶盞出神。侍女來撿茶盞時,蔣墨眼睛抽搐一下,痛縮一般地閉上。
他腦海中是關幼萱天真雪白、安靜看著他笑的面容。
他不想毀了小淑女。
可是他那猙獰的怨氣,難道要那般忍下去麼?
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和原霽和平共處!
原讓在側堂迎接冒雪回來的原霽和封嘉雪。
二人一行,成功凱旋,原霽面容又冷瘦了很多,眼底藏著許多堅毅冷酷。他從封嘉雪那裡學到了很多新東西,以至於二人一同回來時,並沒有像之前那般針鋒相對。
封嘉雪是灰撲撲的,周身全是塵土泥漿和血腥的痕跡。原霽卻神清氣爽,周身乾淨。
原霽眼睛亮如星辰:「我有了主意該怎麼練我那百來人的輕騎了!明年我就擺上訓兵計劃!」
原讓沒有搭理他,封嘉雪脫掉戰袍的時候,原讓站在旁邊,伸手接過。二人的指尖無意識地碰了一下,封嘉雪撩目,原讓一愣,撇開目光。原讓問:「……你要走了?」
封嘉雪等了片刻,沒有等到其他的。她瞭然原讓的答案,心中有悵然失落浮起。但她並沒有多糾纏,她只是想要一個可能……若是沒有,便沒有吧。
封嘉雪頷首:「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我得回益州了,我不能再在涼州待下去——朝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是不想出軍糧,想讓我自己籌。我已經籌夠,若是再賴著不走,長安就該坐不住了。」
三大軍營的兩位統帥,最好還是不要交往過密。
原讓手臂搭著封嘉雪那混著血污的戰袍,心神空蕩蕩的。關妙儀離開,束遠離開,封嘉雪亦要離開。他身邊的人越來越少,是否意味著他的人生,只剩下一個小七?
原讓既不想給封嘉雪答案,又未嘗沒有那種竊喜——這世間,竟然有人喜歡他。
可他是涼州軍的統帥,他不能給出不切實際的答案……原讓勉強挽留道:「你可以留在涼州過年。」
封嘉雪默然片刻,心中有一瞬間的盪起。但她依然冷靜道:「二哥,我不能。長安會一天三道急令召我回益州的。」
原讓退一步:「至少等到七郎過完生辰,七郎……」
原讓一扭頭,愕然地發現堂中空蕩蕩的,他的七弟已經不見了蹤跡。原讓看向堂外,堂外立著的衛士這才反應過來:「兩位將軍方才說話時,七郎就走了。」
原讓盯著這個陌生的、新來的貼身衛士。
新人到底和知道他心思的束遠,不一樣。而束遠……恐怕再也見不到了。
原讓閉目,睫毛重重顫抖。封嘉雪看他臉色蒼白,不覺聲音放溫:「二哥,怎麼了?這些天,是否又發生了什麼事?是關妙儀又折騰你了?」
關幼萱行在自己院落中的長廊上,她邊走邊囑咐侍女:「把藥粥溫著吧,等晚上夫君睡醒了再喝。下午你們都出去,不要打擾夫君。唔,夫君洗漱用的東西……」
「萱萱!」一聲高亮的少年聲,在關幼萱耳邊炸開。
關幼萱怔愣了一下,才扭過頭看向廊外。日光葳蕤,殘雪半消,黑金色窄袖武袍的少年手臂在牆上一撐,他蹲在牆頭,肩上立著「十步」。一鳥一人用同樣的眼神看著關幼萱,灼灼無比。
原霽跳下牆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