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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應該害怕。
可是比起害怕,她又多了許多更複雜的情緒——羞澀,不安。
她的害羞比以往任何時候都來得強烈,她與原霽同床共枕這般久,她好像到今夜才意識到原霽和阿父、師兄都不一樣。夫妻間的距離,她以前覺得她懂,她現在才知道原來她並不懂。
他毫無理由地可以觸碰她任何不曾向旁人綻開的地方。
關幼萱慌得忘了自己的腳疼,一晚上都在想原霽對自己做的事。她動也也不敢動,他在旁邊的呼吸每次重一下,她的心跳都跟著拔起來。就這般渾渾噩噩地睡著,關幼萱不知道原霽一夜未睡。
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閉著眼睛。整個帳子裡都是花蜜一般的香,時而濃,時而清。他的精神亢奮,他手搭在關幼萱後背上,多少次想不管不顧。他懊惱她的腳傷不是什麼……
如果、如果……
帶著「如果」的幻想,天蒙蒙亮時,軍號吹響,原霽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他拉開帳子,晨光熹微,他就著昏暗的光看那縮在被褥中小小一團的妻子。她長發凌亂散在枕上,露出的半張面頰透著瓷一般的柔白色。眼睫烏濃,肌膚吹彈可破。
原霽喉頭滾了一下,握緊拳頭。
他知道她沒有睡著,她不可能逃得過他的眼睛。原霽茫然無措地立了一會兒,他俯身拂開她面頰上的發,極輕地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原霽聲音沙啞:「萱萱……等我回來。」
帳子外的集合聲遠去,大批軍士被帶出營。擁被坐在將軍帳中的將軍夫人慌慌張張地赤腳下床,一疊聲地跳著腳喊侍女:「來人,來人!」
侍女們和姆媽魚貫而入,被關幼萱跳下床的動作嚇住。
關幼萱急急忙忙的:「姆媽,咱們收拾行李,趕緊走吧。我、我腳疼,我要回家,找、找好的大夫上藥……我想念家中嫂嫂們,還有二哥,還有金姨。」
姆媽一怔:「可是小七才走……」
關幼萱睜著無辜的眼睛:「正是夫君不在,我才急忙走呀。我在這裡拖累夫君,還弄傷了腳,讓夫君為難。我要做懂事的將軍夫人,不能留在這裡給夫君添亂的。姆媽,咱們走吧!」
姆媽心裡知道小七夫人表面天真單純,內心有自己的機靈俏皮。小七夫人恐怕是和小七郎鬧了什麼彆扭,才這般著急地要逃跑。姆媽有心想勸,但是關幼萱難得表現出固執的樣子來,於是一整個晌午,小七夫人便帶著她的侍女們,還有表妹金鈴兒,走得乾乾淨淨。
就如她來時一般匆匆。
關幼萱離開的時候,原霽還一身塵土地趴在作戰山頭挖洞做陷阱,等著將漠狄人一軍。他專心致志地拿著地形圖研究戰局,滿心都是打仗。天剛下過雨,敵人不會冒進來,正是他們布陷阱的好時機。
原霽想得美滋滋:他已到了輪崗換離的時間。等他這幾日將軍務與來替換他的將軍交接清楚,他就可以帶著關幼萱回武威家中去了。
小七郎初初體會到夫妻間的好處,他新奇又興奮,對自己妻子的身體產生了前所未有的興趣——而從小到大,小七郎對什麼感興趣,他都必然要得到。
當關幼萱和原霽捉迷藏之時,漠狄王庭之中,蔣墨終於見到了他想看到的——
他打發掉所有人,找了無數藉口從跟著張望若的僕從中溜出來。他立在一處宮廷後的花圃中,見到了滿園的枯草。
這與他想像中的植物不一樣。他那個在長安的混蛋父親告訴他的,分明是一種紅色的、火焰一般、花瓣如絲線一般的花。原淮野在長安查不出那種花,又懷疑那種花有問題。可是蔣墨在漠狄,同樣查不到。
蔣墨感到自己受到戲弄,面孔微微扭曲一下。
但他又讓自己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