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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含怒意。
關幼萱仰頭,裙袂微揚,抱鷹而立。他想讓她看到的時候,她才能仰頭,看到一個挺拔的少年郎君逆著光,坐在屋頂上。
原霽跳下屋頂,縱步向她。他因她一句話便憤怒,越看她懵懂的樣子,越是生氣。他不知怎麼面對她,便看向關幼萱抱著的那隻正在看戲的蠢鳥。
從遠處看,只能看到少年夫妻親昵的站在一起。而近處,原霽抓著關幼萱手腕,咬牙切齒,一腔怨氣用高斥聲傳遞:「別碰我的鳥——」
「十步」被嚇得拍翅飛起來,關幼萱呆呆看他。關玉林艱難的斥責聲響起:「原小七郎,你胡說八道什麼?大庭廣眾,說什麼鳥不鳥的!你這是公然調、戲我女兒,閉嘴!」
原霽:「……」
他的一腔怒火偃旗息鼓,他轉頭,看向比他更憤怒的關玉林。
原霽呆了片刻,臉爆然一紅,聽懂了關玉林說的是什麼。
裴象先低聲尷尬:「老師,小七郎說的是他那隻叫『十步』的鳥。」
他停頓一下:「不是您誤會的那個意思。」
關玉林:「……」
於是滿場更靜。
僕從們低著頭,關玉林僵硬著臉,裴象先努力維持微笑。
關幼萱小心翼翼地開口:「……你們都在說什麼呀?」
滿場便靜得更靜,驚得更驚。
關玉林和原小七郎臨別前的最後一面,原霽繼續以尷尬收場。
關玉林為了免除自己的尷尬,便說原霽是大聲咆哮自己女兒,向原讓控訴。
自然這才是小夫妻的真實情況。
原二郎請親家吃飯前,先解決原霽欺負親家女兒的問題。
只是在關家面前,原讓總要維護一下原霽。他耐心地問原霽:「你真的那般大聲地吼萱萱了麼?你為什麼要吼萱萱?我們也不是不講理,你說出理由,我看其中是否有誤會。」
原霽怎會說關幼萱說要離開他。
多丟臉。
關幼萱在旁:「是因為我對夫君說了……」
原霽翻臉沖她:「閉嘴,不許說!」
他道:「是我無緣無故地沖她吼,沒有別的原因。我脾氣一貫這樣,你們不是都知道麼?」
當著關玉林的面,原霽敢這般說關幼萱,這一下,原讓的臉也冷了下去。原讓淡聲:「目無尊長,不敬妻子。罰你五十軍棍,當場執行。你可有怨言?「
關幼萱登時急了:「二哥,不是這樣的……」
原霽打斷:「沒有怨言。」
他狠狠地瞪一眼關幼萱後,別過臉,不再理她,站起來往庭外走,招呼軍棍上場。
關幼萱眼圈微紅,跟上去與原霽道歉並說話,他卻不理。
關玉林和原讓對視,關玉林目光閃爍。關玉林這般大儒文人,有些被軍法嚇住。他遲疑:「五十軍棍,有點兒多吧?會把人打殘吧?不、不至於這樣……只是小夫妻吵嘴……」
原讓微笑,說放心,原霽扛得住。
但那軍棍聲聽在常人耳中,哪個正常人受得了?
關玉林眸色閃爍,心知原家家法之狠,原讓是用這種嚴苛的手段向關家做保證。關玉林只好嘆氣,對女兒在涼州的生活,不那麼擔心了。
何況——
只是他和其他人離開涼州。
裴象先不走。
裴象先答應自己的老師,會照顧小師妹。小師妹若想離開,自己會和原家協商。
夜半三更,趙江河打仗回來,還一身血腥,他人已經待在了原霽的寢舍中,嘖嘖嘖地欣賞原霽又被他二哥打了。
原霽趴在榻上,上衫盡褪,束翼坐在旁邊一邊吃糖,一邊給他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