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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道:「比起未來的事,我更想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麼,我為何會失憶?會不會和那個什麼荊年有關係?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他驀然站住,抬眼看著我,面無表情道:「你現在不過是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就那麼好奇,之前被徹底抹消記憶,整整七十八次,為什麼卻一點都沒在乎過被忘記的我呢?」
我本能覺察到了危險,正想撤離,他已經上前一步,將我逼在牆角,手指捻住我的下巴,逼我直視他的眼睛,問道,「還是說,我應該徹底刪除你的記憶數據?」
我完全不敢眨眼,只覺眼前的叄撕去了所謂大善人的偽裝,露出了真實的陰暗面孔,令人恐懼。
他保持著挾持我的姿勢,靜靜思考了幾分鐘,最終還是放棄了,喃喃道:「小酒現在是機器人,沒有自我意識,徹底刪除記憶的話,其他數據也會受損,萬一變成一塊不會睜眼金屬……」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俯身吻上我的額頭。「算了現在這樣我就很滿足了。」
唇的觸感冰涼又柔軟,叄稍稍調整情緒,又恢復了溫和的神色,放開了我,指著寺廟門口道:「儺戲要開始了,小酒,進去看看吧,說不定今晚會有新戲目。」
見我仍舊縮著脖子,還在嚇懵的狀態里沒回神,他嘆了口氣,替我消去下巴上的紅痕,柔聲認錯道:「對不起,小酒,我一時激動,忘記你已經恢復痛覺了,痛不痛?」
我搖搖頭,有些不知所措,他方才的話等於承認了我失憶是他的手筆,明明像人偶一樣被擺弄的人是我,但他看起來卻比任何人都難過,眼尾泛紅,泫然欲泣,就像心愿落空的孩子似的,讓我下意識地給了他一個擁抱,牽著他的小指,走進了寺廟。
難得一次的主動,讓叄的眼神亮了一瞬,隨即回握住我的手心。
「我不會再讓小酒痛了。」
儺戲確實已經開始,但並不是什麼新戲目。
在我眼裡,既視感仍然很強。
仍然是扮演蝕艮峰眾弟子的一群人齊舞后,扮演宣凝的女舞者摘下面具,開始上演緊張的追逐戲。
不同的是,這一次,被追上的女舞者並未從衣服里取出代表魔嬰的小稻草人,因為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個燃燒的小稻草人,他們圍成一圈,互相傳火,分享愚昧的喜悅。
仿佛人人都是制裁邪惡的正義之士。
我看得興味索然,注意力被他們身上繫著的小驅魔鈴吸引,卻發現今日人太多,鈴鐺已經派完了,只能明日再來。
失望得正要離開,耳邊卻響起了撫琴聲,鈴鐺本質也是樂器,竟也紛紛響動起來。
先是一個,再是兩個,三個,最後,所有人腕上的鈴鐺都共鳴起來。
連佛像前的大編鐘也不例外。
由於我和叄並沒有解開隱身法術,因而在他人眼裡,突然響起的鐘聲格外莊嚴。
原本俗氣喧囂的人群一下子安靜下來,目光虔誠,似在等待神諭。
鈴鐺們懸浮著飛起來,聚集在一起,穿過火把,銀色的表面鍍上一層亮金,比今晚的滿月更為閃耀奪目。
這幾日都在下雨,稻草有些受潮,因此火苗原本有些萎靡不振,但在驅魔鈴的帶動下,竟紛紛離開了依託的火把,在虛空中流動飛舞,宛如蛟龍戲珠,見者無不驚嘆。
火龍越舞越高,然後急轉直下,圍繞在我身側,銜尾成環,輕輕觸碰一片龍鱗,火龍猛然又亮了一些,在我頭頂炸開絢麗的雲雨。
我竟然在這個迥異的修仙世界裡,見到了類似現代文明的產物:煙火。
綻放後的碎片落在皮膚上有些燙,但不灼人,一切都是那麼恰如其分。
就像今夜的微妙氣氛。
我轉過頭,望向這場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