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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穿著白大褂的來人聞言低頭揪起襯衫聞了聞,「抱歉,我以為已經洗乾淨了呢,你知道,我可沒有你那麼敏銳的嗅覺。若是你有喜歡的味道也可以說,我可以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換個牌子。」
男人沒有搭理他。
自討了個沒趣的傢伙無奈的聳了聳肩,然後戴上放在桌子上的黑框眼鏡,按下了錄音機的開始鍵。
「公立810年6月25日,第三十六次心理測評,醫師阮鈺銘,患者房其琛。」
「從前線退下來以後還適應嗎?」阮鈺銘拿起筆開始記錄,「你知道,刀光劍影和平靜生活之間總會有些脫節。」
「很完美,工資再高一些就好了。」
房其琛不置可否的說道,屋外的昏暗和煤油燈的光線在他臉上光影交疊,勾勒出了完美的下顎線。
「好吧,」手下的筆頓了頓,阮鈺銘已經習慣了他不按牌理出牌的回答,「晚上還做噩夢嗎?」
「從來就沒做過。」男人敷衍的回答。
「我們都知道你在前線經歷了什麼,我覺得在這種時候就不必逞強了。」阮玉明循循善誘。
「那好吧,每晚都做。」男人從善如流的改了口。
點了點頭,阮珏明看向了下一個問題,「如果讓現在的你重新回到前線,你還會堅持當初的判斷嗎。」
「堅持——」
「啪嗒!」
在男人開口的一瞬間,阮鈺銘就眼疾手快的按下了停止鍵。
「呼……」他長舒一口氣,然後立馬從座位上跳起來,被推開的椅子發出了刺耳的嘶啦聲,「大爺,你行不行啊!我事前給你的劇本你都沒看嗎?」
房其琛依舊低頭看著地板,像是一點都沒聽到。
碰了一個軟釘子的阮鈺銘只得坐回原位,一下子合上了攤開在桌子上的筆記本,「很遺憾,其琛,不通過,一如既往。」
說完,他深呼吸了一下,像是要把胸膛里的火氣給全部壓下去,可惜最後還是功虧一簣。
「我搞不太懂,其琛,」他一隻手扯松領帶,另一隻手擼了幾把頭髮,將之前的精英醫師形象毀的一乾二淨,「說真的,他們派我來給你做心理測評就是想讓你回去,只要你肯表現出一丁點對那件事的愧疚,這個過場都走完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在堅持什麼。」
「我根本不是測評師,你也不需要什麼見鬼的心理輔導,只要你配合一下,讓我拿出一個可以交代的東西,咱們就都能恢復正常生活,我還是那個情報員,你還是那個指揮官……」
阮鈺銘自顧自的抱怨,這幾乎已經成了每次測評失敗後的慣例,按照往常經驗,被抱怨的主角會一言不發的等他發完牢騷,然後再繼續一成不變的生活,然而……
「堅持什麼?」
房其琛突然笑了,在忽明忽暗的房間裡,他的笑容就像是艷麗的藍閃蝶,在光影交錯間露出了一絲驚心動魄。
「那……若是當時換了你,你會怎麼做?」
從沒想過會被這麼反問,阮鈺銘不自覺的怔了一下。
「是等待著軍部拖拖拉拉的命令,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巫毒在村民中蔓延?還是深入村落一個個辨別巫毒的源頭,然後等待著看逐漸被感染的部下也同樣掙扎在生死邊緣?」
房其琛微微揚了一下下巴。
「亦或是……趁著巫毒帶來的瘟疫還沒有蔓延,將整個村落付諸一炬,然後在每個深夜痛哭流涕,祈禱自己能得到犧牲者的原諒?」
阮鈺銘被這一連串的假設問的啞口無言,口乾舌燥的感覺襲來,讓他不由自主的握住了手旁的茶杯。
好半天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其琛。」
「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