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第1/2 页)
阮清綺只得又頓了頓,然後接著嘆氣:「算了,不說這個。我送夫人和妹妹出宮吧。」
聽到這裡,徐氏和阮櫻櫻不覺對視了一眼,倒是暗暗的鬆了口氣。
阮清綺一路把人送到了坤元宮的門口,先是叫阮櫻櫻上了轎,然後又握著徐氏的手,道:「對了,明兒我就叫陳嬤嬤收拾收拾,回府里伺候夫人。」
徐氏下意識的想要推拒,可如今馬上就要出宮,實在是懶得與阮清綺歪纏,再者,阮清綺今日實在是有些難纏,到底還是叫她覺得棘手了。徐氏素來欺軟怕硬,一時猶豫,也就沒有拒絕。
阮清綺笑了笑,不知想起了什麼,忽而又垂首在徐氏耳邊低語了一句。
徐氏聞言,臉色大變,下意識的去看阮清綺,然後又想要回頭去看阮櫻櫻。只是,阮櫻櫻已是上了車轎,徐氏只見著那鴉青色的帘子,頓了頓,才咬牙道:「不可能,你父親他」
阮清綺握著徐氏的手將她送到車轎前,步履輕緩,神態從容:「父親素來明達睿智,自然是瞞不過他的。可,若是他也心知肚明呢?」
徐氏臉色立時就全白了下來,毫無半點血色的嘴唇下意識的囁喏了下,竟是說不出話來。
阮清綺反倒扶著徐氏的手,把人送到了車轎里。她手裡抓著轎帘子沒放,先時垂首與徐氏對視著,然後才淡淡道:「這話我也只與夫人你說,夫人自己想一想吧。」
徐氏深吸了一口氣,到底還是什麼也沒說,只一言不發的伸手將轎帘子從阮清綺手裡一點點的扯回來,然後放下了帘子。
阮清綺輕笑了聲,站在遠處,目送著車轎往外去,然後抬步回了內殿。
徐氏與阮櫻櫻坐著車轎,一路上都不曾言語,一直等出了宮門,坐上了阮家的馬車,方才覺得身上緊繃著的弦跟著鬆動了些,只是兩人此時皆是五味交雜,竟是一時都沒有開口說話。
一直等到了半路上,阮櫻櫻才稍稍回過神來。想起宮裡那些事,她心裡又委屈又難受,還有些不平,含著眼淚,哽咽道:「娘,我以後再不要去宮裡了。」
徐氏見著她泫然欲泣的模樣,也覺心疼,連忙哄她道:「好好好,以後再不去了。」
阮櫻櫻被她這樣一哄,更覺委屈,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
徐氏便抽了帕子替她拭淚,溫聲道:「好孩子,娘知道你受委屈,回頭娘與你爹爹說,叫他給你出氣,再不叫人欺負你了。」
頓了頓,徐氏到底不願就為著這點兒事就扯上德妃乃至於德妃背後的吏部尚書——她雖不知官場中事卻也知道輕重,更是看重阮修竹如今的權位,實不願為著內宅這點事就累及前朝,與人結怨。正所謂柿子撿軟的捏,終究還是阮清綺這個「自家人」更容易拿捏些。
所以,徐氏思忖片刻,開口與阮櫻櫻說起話時也不多提德妃,只是嘆氣:「德妃如此,多半也是想要藉此設計皇后娘娘。櫻櫻你此回實是不巧,竟是亂入其中,倒是替皇后娘娘受過了。」
徐氏這般說辭,倒還真合了阮櫻櫻的胃口,她一面掉眼淚,一面哽咽著道:「我原只是想去瞧一瞧大姐姐,倒是沒想到大姐姐她冷著我不說,反倒叫我,叫我」
她一時有些說不下去,想起偏殿裡遇著蛇時的驚恐與惶然,雪白的小臉更白了,幾無一絲血色。
徐氏忙又撫著她的後背,低低的安慰起來。
阮櫻櫻卻是再忍不住,越哭越覺委屈,越委屈越是哭得厲害。
待馬車到了阮家,阮櫻櫻已是哭得一抽一抽,險些要背過氣去,還是徐氏扶著人下了馬車。
阮修竹是知道今日阮櫻櫻要隨徐氏一同入宮的,本就惦記著,聽說阮櫻櫻是哭著回來的,他也坐不住了,當下便從書房出來,直往後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