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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里。

從海洋館出來就已經十點多了，林家延果然信守諾言，買了個胖頭魚氫氣球給他家的巨型兒童。那咧著嘴傻笑的魚一蹦一跳地浮在后座上，鄭予北坐在林家延身邊還不斷地回頭去看，唇邊一直勾著一抹歡喜的笑。

原來就是一張賞心悅目的臉，他真心快樂的時候自然光彩更盛，林家延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笑道：&ldo;怎麼樣，看了這麼多魚，有沒有發現比我好看的?&rdo;

鄭予北頓了一下，低聲答：&ldo;當然沒有……你怎麼知道的呢。&rdo;

&ldo;你可不止一夜兩夜死抓著我說夢話了，一張口就是你的魚、你的魚，你當我都聽不見的麼。&rdo;林家延伸手去摸摸他的膝蓋，姿態親昵：&ldo;還有現在，你看這氣球真比看我還親熱。&rdo;

鄭予北張口欲辯，卻有個不識時務的電話進來了。他老大不樂意地接了，被迫變回平日那個幹練利落的it工程師：&ldo;喂，您好。&rdo;

車正好開進連接浦東和浦西的越江隧道，周遭的光線忽然暗下來，林家延順勢把注意力轉迴路上，也就不做聲了。

鄭予北竟然也跟著沉默下來，皺著眉聽了半天，隨即吸了口氣，表現出極不耐煩的樣子來：&ldo;我能說的話都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拜託你不要再這樣了好嗎?&rdo;

電話那頭的聲音一下子焦急起來，音量大了好幾倍，似乎想讓鄭予北再聽他幾句話。可林家延只來得及聽清&ldo;予北哥&rdo;三個字，通話就被迅速掐斷了，鄭予北把那無辜的手機攥得死緊，過了十幾秒才慢慢地放回口袋裡。

隧道里每隔五米就有一盞壁燈，光隨著車輛的行駛迅速地一明一滅，勾勒出鄭予北深邃英挺的側面輪廓。那種染上了陰霾的俊美幾乎要在林家延的視網膜上燙出永不癒合的傷痕來，令他一見而驚，絕難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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