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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鄭予北這一缺席，計劃好的一切全亂了套。這所有的良苦用心此刻都無法訴諸言語，壓在林家延心口如同沉沉大石，怎麼都挪不去那份失望的重量。他想把自己擁有的光明統統塞給鄭予北，可就在最關鍵的時刻，鄭予北回頭縮進了過往的暗影里，拒絕站在他的身邊。

林家延在不動聲色地黯然神傷，鄭予北卻在搜腸刮肚找話來辯白，即使徒勞也勝過沉默：&ldo;向晚姐結婚已經夠熱鬧了，缺我一個人或許也沒什麼。但我當時真的以為江由病得很重，又沒有人照顧，我覺得他太悽慘了。家延，這件事確實是我不對，我已經承認了……倒是你，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rdo;

先前的情緒還好控制，林家延也一直想著話別說得太過分，藏一半露一半就好。可鄭予北居然這個時候還在說他想得太多，林家延一下子就失去了控制力，一張口就一針見血：&ldo;你不是覺得他太悽慘，是你潛意識裡認為你就應該跟悽慘的人在一起。向晚結婚是幸福熱鬧的場合，你心裡本來就不想去參加，你自己覺得你格格不入。&rdo;

鄭予北突然被噎住了，剛聽完這句話的幾十秒內完全喪失了表達能力。可更加悲劇的還在後頭，他默默想了一會兒，居然覺得林家延說得有道理了，震驚之餘更是一言不發。坐在他對面的林家延就那麼靜靜地凝視他，看著那雙眼睛裡閃過迷惘、震驚、愧疚、陰鬱和傷痛，一時間無力感鋪天蓋地，過了很久才說得出自己早就想好的內容。

&ldo;我知道你有你的過去，你不可能輕易地忘掉過去，但我跟你在一起不是為了同情你……愛情不是同情。如果你要說我是溫室里長大的，我承認。反正大多數人都是這樣，我也沒什麼可慚愧的……&rdo;

&ldo;我以為你想要一個家，想生活在普通人的家庭氛圍里，所以我才一心想把我的家變成你的家，想讓你成為我生活的一部分。江由是你小時候的朋友，他崇拜你、依賴你，這我都能理解。但你既然已經是今天的你，眼光總應該往前看，不能老是困在你這輩子最初的十幾年裡走不出來。予北，我原本真的不想跟你說這些。可江由是你的過去，我是想跟你過一輩子的人，你昨天選擇陪著江由……這件事到底是什麼分量，你自己再考慮一下吧。&rdo;

長長一篇話說下來，鄭予北越聽越慌，最後才找到插嘴的機會，簡直是急得口不擇言了：&ldo;我和江由……真的什麼都沒有啊，你相信我，我以後再也不會見他了。&rdo;

林家延苦笑：&ldo;我相信你，我從來不懷疑你跟他有什麼，真的。我的意思是，對於我們兩個人的生活，你想得還不夠清楚。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答覆，你有沒有準備好跟我一起活在當下，而不是縮在你以前的日子裡死也不肯往前走。&rdo;

鄭予北抬眼望著他，眼裡已經浮了血絲：&ldo;這還需要考慮麼。我知道我現在是跟誰在一起，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想要什麼?&rdo;

林家延漸漸覺得這個人不可理喻，明擺著走不出過去，還非要說他自己已經準備好要面對將來：&ldo;我想我說得很明白了，你也該聽明白了。你也先別回答得這麼幹脆，還是仔細想一想吧。&rdo;

這房子裡的氣氛令人窒息，林家延從未經歷過如此沉重且艱澀的溝通，此刻一心一意只想出去透透氣。他在一片迷茫中站起來往門邊走，鄭予北看上去完全僵住了，也沒跟上來攔著他。

臨出門前，林家延回身又多看了他幾眼。那人還是一副雲裡霧裡的可憐樣子，低著頭，唇線抿得極緊，仍然能引出自己心底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