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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恢復了過往的冷靜,收斂了這些年來順風順水養出來的天真,開始更親近自己的長子。
祁燁的教導在此之前一直是由祁楠直接負責的,皇帝當然會傾盡全力來教導他未來的繼承人,可她如今需要的,是一個像皇帝對待祁瑛那樣對待自己的孩子,未來的皇帝。
大概是憐惜她剛遭了喪子之痛,皇帝並未對她的行為有所疑意。更何況,皇后親近自己的嫡長子,又有什麼錯呢?
她壓下了自己心底的怨恨不甘,那些所有的負面情緒,做好了一個母儀天下的皇后。甚至於,逢年過節都不忘為祁瑛捎去問候。
皇帝自然是開心的,哪怕他自己機關算盡,親手殺死了對他的皇位覬覦已久的弟弟,卻也希望自己身邊的人,能夠彼此親近,和樂融融。
她偽裝了二十餘年,直到她的兒子已經長成,她的丈夫成了一隻已至暮年的老獅子,才第一次真正試探著伸出手,報復了那個女人的兒子。
果然,當太子無條件維護她,當祁楠知道自己壽歲將近的時候,他並不能對自己做些什麼,甚至於,到他死,明知道未來的自己可能會進一步施展報復,卻也不能提前給予祁瑛和祁晏什麼保護。
祁楠當然不願意自己為了舊事對他心懷有愧的胞姐下手,但他更不能為了自己的愧疚,讓兒子的江山不穩。
於是在她成為太后的第三年,她終於暗示她的兒子對祁晏下手。
她要讓祁晏身敗名裂,更要讓祁瑛嘗一嘗她當年的喪子之痛!
可是……
孫太后坐在偌大的仁壽宮裡,她的身邊只有一位從她出嫁起就跟著她的老人。
&ldo;祁瑛她……未免也太囂張了!&rdo;
杯盞被摔碎在地上,翟羽為飾的大袖上有一道水漬暈開。
第131章 何以慰英靈(十八)
&ldo;娘娘,老僕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rdo;
守在孫太后身邊的那位老人拿過手帕,小心地拭乾她手上被濺到的水跡。然後扶著她的手,引她到遠離茶盞碎片的那邊坐下。
&ldo;阿宓,有什麼話你不能同我說。&rdo;
孫太后雖理所當然地接受著她的服侍,但對待可以說從小同她一起長大的孫宓的態度卻很是親近。
&ldo;娘娘,無論長公主做了什麼,如今最為重要的,還是陛下的態度。&rdo;
孫宓並不為孫棠君的親近而戰戰兢兢,她自幼接受同孫家嫡女幾乎相類的教導,為的就是令孫棠君身邊日後能有一個可以商量著拿主意的親信。她是從孫家的家生子中挑選出來的女婢,同其它幾個相同出身的貼身侍女卻截然不同,比如說,如果要將孫棠君身邊的陪嫁作為媵妾送給夫主或是撥給公子做大丫鬟,那麼可能會選擇孫棠君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卻絕不可能是她。
所以也只有她有資格,能夠在如今的孫太后勃然大怒時陪在她身邊。
孫棠君聽聞孫宓此語,默然不言。她為何今番會因為祁瑛的舉動大怒,乃至失去了一貫的冷靜?不為別的,只因為她的兒子,在御書房事件之後表現得太過於沉默。
當年昭聖長公主聖眷榮寵,兵權在握又怎樣?大雍國勢安穩,朝中文武對今上皆無謀逆之心,天下兵馬盡數歸於皇權。哪怕祁瑛曾經輝煌鋒銳,但到底都已經是過去了。
她的兒子如今是大雍唯一的主人,哪怕是面對姑母,要講孝道,也是祁瑛挑釁在先,冒犯皇權。天地君親師,無論如何,退讓的都不該是皇帝。
她祁瑛如今一無依仗,二與朝中勢力未有勾連,單憑她擅闖御書房,對著今上拍案一事,就足以治她個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