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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火殃及北靖、当带血的兵刃直刺入天虞城、当你父王的头颅被悬挂在城墙、当你弟弟的鲜血流淌在天华殿的时候——我的孩子,你,还能这样任性地说自己的心智不够坚韧吗?”
如此大胆的责备,在禁凌叶听来,却不是什么大逆不道之辞——她被这森然的语气震慑住了,一霎间,她的脑海中几乎瞬时浮现出了那些惨绝人寰的景象。
“不……不会这样的……”她忍不住扶住了疼痛欲裂的头,喑哑地摇头喃喃,“老师,这……不是我想见到的。”
“那么,就以自己的力量去改变它吧。”添朝袭抬手轻轻抚过禁凌叶的头,在她耳畔柔声道:“孩子啊,好好睡一觉吧……等你醒来的时候,就会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的双眸掠过天际,隐没在黑巾之下的嘴角微微上扬起一个奇异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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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都几乎没有睡好,恍恍惚惚地做着噩梦。待到翌日正午时分,禁凌叶才终于清醒过来,在宫人们的服侍下洗漱穿衣,头依旧还是有些隐隐作痛。
方才梳洗完毕,还未及用膳,她便听见门口传来恭敬的语声:“拜见君上。”
听见这齐整的跪礼之仪,禁凌叶心中暗自一惕,默默整了整衣衫,在一张楠木茶案前面色肃然地端坐下去。
须臾后,禁凌雪便已阔步走入内殿。他身边没有带任何随从,依旧是着一袭深红色的衣裳,其间透露出的轻狂与冷傲不言而喻。
“听闻王姐身体不适,雪特来探望。”分明是可以温和吐出的话语,此刻他的语气中,却透出陌生的淡漠与疏离之意。
禁凌叶面色漠然地别过头去,自顾自吃着糕点,“已经好多了,不劳国主费心。另外,你我虽是姐弟,但毕竟年岁长了,比不得儿时亲厚,国主日后若是要进来的话,还是先通传一声为好。”
禁凌雪微微一愣神,随即淡笑道:“王姐说得是。”
“还有,”禁凌叶抬起头,冷冷看住他,“与彝国结亲之事,我已经考虑清楚了,只等两国选定个日子,我便可动身前往。”
禁凌雪又是一怔,直直地看着禁凌叶,面色竟不辨喜忧,“王姐……真的已经考虑清楚了?”
就听禁凌叶微微一笑,“北靖不是一个人的北靖,我既身为长公主,为了举国百姓的安危,即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更何况是一次小小的结亲?难道国主还找得到比我更加适合的人选吗?”
禁凌雪负在背后的拳头微不可察地握紧了——这一声声的国主,叫得他心中竟有微微的涩意。
然而,他脸上依旧是漠无表情,目光冷冷地看下来,“既然如此,雪这就去为王姐置办嫁妆。”言毕,他一拂衣袖,决然离去。
顷刻间,各种各样的物事被源源不断地搬入了禁凌叶的寝宫——一箱箱厚重的楠木箱子里,有乌黑的玛瑙、深海的珍珠、耀眼的黄金……竟是足足拥满了整个正殿。沉重的嫁衣和凤冠压在她纤细的手掌上,迎着大殿外的日光,璀璨中带着刺眼的光芒。
禁凌叶的手指一寸寸地滑过那纹鸾绣凤的大红喜袍、珍珠凤冠、彩鸾绣鞋,心潮随着思绪起伏不定。
蓦然间,她心念一动,陡地想起那日赵晋已亲手交到自己手上的玉帛奏章,于是拉开柜子一看,见那个锦盒还在。
她展开玉帛,一字字细读下来,看见其中一行写着:“……唯长女封号华翎者,天资聪颖、腹有经纶,可即国主之位……”便不禁心下黯然。
抚摸着上面的字字句句,她深觉辜负了父王的信任,但是……看着阿雪如今的样子,似乎真的比优柔善感的自己,更适合承担起北靖国的重担。
禁凌叶将那锦盒拿在手上,传来宫女,沉色问道:“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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