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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務之急,先填飽肚子。
他撐著床板站起來,可腳底突然傳來鑽心的疼。「嘶」,他腿一軟,堪堪撐住木板,「冬哥兒可以的。」
可越來越疼,他頹然坐回。
鼻尖微酸,眼底氤氳出淚花。他胡亂地擦乾,緊抿著唇脫掉自己的鞋子。彎腰看去,足衣底下透著血色,料像是腳底的水泡被磨破了。
他心肝哆嗦著,狠心閉眼,咬著唇,一點點將足衣脫掉。足衣與血肉早就粘在一起,他這行為不易於硬生生撕下一層皮。
「嗚嗚……」細碎的泣聲從口中傳出,纖細的睫毛再次被沾濕。
微弱的陽光自茅屋四周的洞□□入,一縷一縷,但抵不住洞口灌入的冷風。葉忍冬從疼痛中回神,看著足衣上有幾個細小的破洞,還有他自己縫的補丁。
「要割茅草蓋住洞口,不然下雨沒法住。」他心想。
他盯著破了的門眨眼,將淚水收回之後,他抓著腳看去。因常年將腳遮住,腳瘦弱卻白皙,但襯著血肉模糊的腳底,就更顯得可怖。
他忍著疼打開包袱,將裡面乾淨的足衣拿出。幾下套在腳上。他邊穿邊念:「白爺爺說過,傷口要保持乾淨。」
穿好後,他將木棒拿著,重新撐著出去。
路過門,是茅草滿布的院子,院子一角是破爛得剩半個底的大水缸。他杵著過去,見半個水缸中還積攢些水。邊上還有個傾斜的陶罐。
他彎腰將手放在陶罐口,將清水倒出來清洗了下手。
接著將陶罐立起,所剩不多的水就沿著陶罐底下滲出來了。他黑白分明的眼珠不動,長睫輕顫幾下,一抹遺憾自心底划過。
原來是漏的。
收拾好心情,葉忍冬杵著木棍往院門去。
昨晚他看見外面有亂石灘,裡面應該能找到些小魚小蝦。走著走著,肚子又是一叫,他輕輕拍拍。「馬上就好了。」
路過叢叢乾枯的野草,草上的浮毛站在他身上,他跌跌撞撞出了木門。
看清門外的金色,他欣喜地站在原地,險些將手裡的木棍扔下。
昨晚周圍太黑,沒看得清。原來茅屋前種著果樹,幾顆棗樹一棵老桃樹。葉忍冬一瘸一拐走到棗樹下,看著上面紅了一半的棗子。
肚裡打鼓。
他輕輕按了下平坦的肚子,狀似安慰。接著,黑琉璃似的眼珠轉動,打量著自己是否能夠到。
但手即使伸著,他也摸不到。腳底下鑽心的疼還在,他想了想,乾脆靠在樹幹。雙手揚起木棍,閉著眼網上打去。
書劍,大的小的棗子掉落在地,淺淺地鋪著。
他如獲至寶。
在白家,自從白爺爺去世之後,他就再沒吃飽過,更別提解饞的棗子。白家嬸子平日裡防備得緊,吃的從來不放在廚房。即便是自己做飯,也只每次留下一頓的量。但凡他偷吃一點,就能被發現。
看到滿地的棗子,頭一次,他覺得自己富足了。
歡喜地將木棍靠在樹上,他雙手扒在棗樹樹幹,將身體的重量靠上去。控制著力道,才慢慢蹲下,撿拾地上的棗子。
或許是地肥,一個棗有他兩個拇指般大。他迫不及待地在衣服上蹭蹭,急急地塞進嘴裡。囫圇嚼幾下,就咽進肚子。
棗有點乾癟,但清香濃郁,吃了一個,嘴裡全是甜絲絲的。
他半眯著眼解決完手中的五個,才慢慢停下速度。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放鬆。於他而言,有吃的,有睡的,就是最好的生活了。
五個棗子吃得半飽,他將地上的棗子收攏在一起,近的用手扒拉,遠的用木棍。
不一會兒,小小的一堆棗聳立在他面前。
「謝謝你們。」他抿唇笑,像偷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