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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天熱,車上開了空調,這麼多人擠在一個密閉空間裡,每個人身上都帶有不一樣的味道,混在一起像是生化武器,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放倒一群人。
梁言被擠在車門口附近寸步難移,等車過了跨江大橋後每一站都有人下去,那之後車上空間才寬裕了些。
一路走走停停,梁言回到家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了,她又累又渴又餓,進門就直奔廚房,拿了瓶水擰開蓋猛灌了幾口。
「還知道回來啊你。」
梁言咽下一口水,回過頭看到不知何時進來的人,抹了抹嘴,喊了聲:「媽。」
梁母不悅地哼一聲。
梁言關上冰箱,轉過身誠誠懇懇地說:「我今天真的加班,七點才走的,不信您可以問園裡的保安。」
梁母乜她一眼,剛要開口訓幾句就聽到她的肚子發出了不文雅的聲音。
梁言訕訕一笑,揉了揉自己的小肚腩:「您聽,我的肚子都給我作證了,我要是出去玩還能不吃東西嘛。」
梁母知道梁言的德行,從小到大幹啥啥不行,論吃第一名,此時見她這樣,她更是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梁言沒指望蔣蓉教授會給自己留晚飯,她從冰箱裡拿出昨天訂了沒吃完的披薩,切了兩塊放進微波爐中加熱。
邊上樑母還在嚕囌:「你一個幼兒園老師加什麼班?」
梁言解釋:「有一個孩子的家長一直沒來接人,我就陪孩子等到了晚上。」
「這不是保育員做的事嗎?」
微波爐「叮」了一聲,梁言馬上戴上手套取出披薩,同時回答:「我現在還在實習期,本來就要多做點事的。」
她又默默在心裡補了句,要不然別人真會覺得她憑關係空降進去還什麼都不乾的大小姐。
「你這就是給人當保姆,我當初就該逼著你去復讀,兩個大學教授的女兒去當幼兒園老師,像話麼,這真是說出來我都覺得臉上無光,別人知道了會覺得我和你爸教子無方,連自己的孩子都教不好還當什麼教授!」
蔣蓉教授這是老調重彈,梁言已經聽慣了,她嘴裡吃著披薩,還抽出空支吾著回應她:「那我就是比較笨啊,又沒有人規定教授的女兒就要比別人聰明,就要上清華北大,就不能當幼兒園老師。」
「別人的女兒可以,我蔣蓉的女兒不行。」梁母板起臉,表情從不悅變為了惱怒,連眼神都尖銳起來,活脫脫像是訓導主任。
梁言一怵,下意識立正站好,隨後就聽蔣蓉教授厲聲道:「楊敏儀畢業後進了外企,你呢,從小到大就不如她,學習差人一大截,現在工作也是,你擁有的資源難道不比她好麼?」
「真是不爭氣。」
每個人的成長過程中或許都會被父母拿來和別人家的孩子相比,梁言的情況就比較特殊,她從還在蔣蓉教授肚子裡的時候就有了競爭對手,或者說是「仇敵」更貼切些。
梁言低頭吃著披薩,沉默聽訓不回一言,類似的話她已經聽麻木了。
梁母訓誡學生似的,口氣比對學生嚴厲苛刻多了,看到梁言沒點反應,又見她只顧著吃,心裡不知第幾次覺得她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不知進取,辜負她的良苦用心。
這時,外面傳來了的動靜,有人進來了。
梁母沉著臉走出廚房,幾秒後梁言就聽到她質問:「幾點了,怎麼才回來,去哪兒了?」
「我還能去哪兒,晚上有課。」一個男人回復道。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教學安排嗎?周五晚上你有什麼課?哪個年級哪個專業的,你說說看。」
「你這是在幹嘛?我上課還需要向你報備是不是?」
梁言窩在廚房裡把披薩吃了,聽到客廳里的爭執聲越吵越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