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楷璇擺擺手：&ldo;她又不是故意受傷，有什麼可道歉?我看晴晴又是疼又是委屈的，你可得好好哄哄。&rdo;

晴晴完全沒有楷璇想像中女主播該有的伶牙俐齒，半個身子都縮在藍琪後面，低著頭紅著臉一句話都不說。

藍琪拿起酒瓶，跟楷璇和穆丹青分別碰了一下以示感謝。穆丹青也對著瓶子吹了一大口，楷璇碰完就換了茶杯，喝了口茶。

言必行坐在楷璇身邊，看楷璇不沾啤酒，低聲問她：&ldo;除了腿還有哪不舒服嗎?&rdo;

楷璇搖頭。

言必行又低聲說：&ldo;是你說的那個粉碎性骨折嗎?&rdo;

這句話音量極低，但是一句話落下，整張桌子都詭異地安靜下來。藍琪用一種&ldo;我敬你是條漢子&rdo;的眼神盯著言必行。

楷璇有點自嘲地笑笑。她覺得自己沒那麼敏感，但是受傷之後謝振雲和劉沁梅的態度，搞得這條腿成了忌諱。她主動開口：&ldo;你們應該挺多人知道的吧。我是四年前被房梁砸了腿。大概跟我腰一樣粗的實木，當時幾乎把我小腿砸成肉餅，什麼知覺都沒了。虧得當時我小腿在的地方有個凹坑，骨頭沒直接成泥，大概也就成了七八塊吧。當時醫生說要不截肢，要不感染。我爸媽沒同意截肢。他倆找了最好的大夫給我修復血管和神經，反正總算折騰著把這條腿保住了。不過醫生說我右腿就算恢復了，也會比左腿短一厘米左右，加上肌肉神經血管都有不可逆轉的損傷，這輩子都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樣走路了。&rdo;

在座除了藍琪早就知情，言必行也算聽過這個故事的精簡版本，穆丹青知道楷璇腿上有舊傷，其他人都難掩驚訝。畢竟楷璇爬山速度不慢，平時走路也看不出來異常。

梁雨成功重點跑偏，沒心沒肺地問道：&ldo;這年頭還有木頭房梁的房子?你別是在故宮博物院被砸的吧?&rdo;

藍琪平時嘴上唯一的把門的就是&ldo;爸媽三令五申不許說&rdo;。今天&ldo;不許說&rdo;的內容楷璇自己基本上就都說出來了，他就無視了楷璇的眼刀，很自覺地講了故事的另一部分。

&ldo;零八年汶川地震，我姐被軍醫大攛掇去搶險救災。聽說是她在廢墟里看到個被壓住的小姑娘，想把小姑娘拽出來，結果遇到了餘震。她感覺到了餘震還不肯松小女孩的手，被掉下來的橫樑壓住了腿。&rdo;

一桌人紛紛震驚：&ldo;楷璇的腿還是英雄的戰功啊?&rdo;

楷璇心裡冷笑了下。檔案里確實是這麼寫的，為了救人犧牲了條腿，還差點評上三等功，如果沒有後來破壞軍婚的事情的話。但事實是什麼樣的呢?

當時楷璇會服從命令被忽悠到武川，並不是因為她有救人的崇高理想。作為一個醫學生，她學了一年，還從來沒包紮過一個真正的傷員，更別說手術。當時輔導員秦川忽悠新兵蛋子們：救災如上戰場，每個人都會有機會碰到傷員，能提前實踐戰地醫療。楷璇是抱著上實踐課的心態進入了武川中學。結果他們在中學操場上的帳篷里住了半個月，只見過三個活著的傷員。剩下的都是屍體。醫療小分隊變成了挖屍小分隊。

那天在半塌下來的祠堂檢測到生命信號的時候，一整個班的人都很激動。祠堂已經塌了半邊，主橫樑一頭還虛虛卡在原位，一頭已經支在了凹凸不平的地上。

帶隊的秦川教官主動鑽進祠堂，很快就發現了下半身被壓在廢墟下的小姑娘。

秦川當時喊人進來搭把手。

楷璇毫不猶豫地沖在前門，不是因為迫切地想要救人，而是因為那是秦川。她當時，已經對秦川有了非分之想。

被壓著的小姑娘滿臉泥灰，看上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