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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沒有意外, 但心底的感覺還是有點微妙和奇怪。
他拎上店員遞來的口袋離開。
聞溯又跟上來,不過這一次不再是跟在身後, 而是走在了江逾白身旁。他看了看江逾白袋子裡的東西,視線上升,回到他的側臉, 問:「你是不是有點著涼?」
「沒有。」江逾白反駁得不假思索,孰料走出商場被風一吹, 險些咳嗽。他趕緊喝了一口手裡的冰美式,把喉嚨里的那股子癢給壓下去,冷漠地往旁邊瞥了一眼。
聞溯和他保持著一個「恰當」的距離, 既沒有近得太過分,可但凡他要溜, 一把便能被抓回去。他目光在他們之間隔的這段距離間來回數次,忍不住喊:「聞溯。」
「嗯?」聞溯偏頭。
江逾白癱著臉:「你現在變成社會閒散人員了嗎?你就沒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嗎?」
聞溯聽見這話把頭轉回去,眼睫一垂,輕輕笑了一聲。
笑個屁。
看見那個下水道井蓋了嗎?我立刻把它撬開踹你下去。
江逾白面無表情喝完剩下的咖啡,把空杯塞進垃圾桶,加快腳步,穿過依然被堵得水泄不通的馬路,走向先前的酒吧,衣擺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夜越深,酒吧里的氣氛越是燥熱,舞池裡無數人踩著鼓點扭動,甚至還有人跳上了桌子。江逾白往裡走了幾步,回頭看了眼聞溯:「你還跟著?」
「難道不許我也來喝酒?」聞溯輕輕挑起眉。
這話讓江逾白沒法反駁,如果回個「不許」,就好像他在管他似的。他乾脆利落閉嘴收回視線,大步走到陶怡寧那桌,坐到之前的位置上。
八人桌依舊沒有坐滿,其中一張空椅正好在江逾白對面。聞溯一路跟著江逾白,格外自然地拉開那張座椅。
「這位是……」陶怡寧在看見聞溯的瞬間眼神就亮起來。
「高中同學。」江逾白垂眼說道。
陶怡寧把江逾白的那杯酒給他推過去。
他們這一桌,有人聊天談笑,有人玩著遊戲,吵吵鬧鬧的聲音傳向四面八方,四面八方的嘈雜也湧向這裡。
江逾白沉默不語,偶爾端起酒抿一口,自顧自刷手機。
陶怡寧時不時瞟向江逾白,瞟一眼他,又瞟向聞溯,視線的收尾總是聞溯戴在左耳耳骨上的耳釘。
酒吧里晦暗的光線被聞溯耳釘上的黑曜石折射得璀璨晶瑩。他打耳洞的位置,赫然和江逾白在同一處。
陶怡寧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麼,歪向江逾白:「我想去趟廁所,江江你陪陪我唄,酒吧人太雜了,女孩子一個人去不好。」
酒吧太吵了,她說話必須大聲。
江逾白被吼得皺了下眉,沒什麼表情地撩起眼皮,向陶怡寧看過去。他認識陶怡寧好幾年了,知道她是個敢孤身在夜店懟人的妞,又怎麼不敢獨自去廁所?
明顯是有話要說。
「走吧。」他鬆開搭在酒杯上的手。
「他就是你高中時候談的那個前男友?」一走遠,陶怡寧就忍不住開口。她知道一點江逾白高中時候的事,但也只知道一點。
「嗯。」
陶怡寧握緊拳頭捶進掌心:「果然!」
洗手間前垂著一道擋簾,江逾白把它掀起來,讓陶怡寧先進去,疑惑在心裡轉了轉,還是問出口:「你怎麼看出來的?」
「他長得帥呀!」陶怡寧眼裡帶著雀躍。
江逾白:「……」
「看得出來,他依然喜歡你。」陶怡寧放輕聲音,表情變得認真,「他看你的眼神特別、特別、特別深。」
「他喜歡的,」江逾白走到洗手池前,用擰開龍頭的動作掩飾住話語裡的停頓,「可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