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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瑜拿著線捆,邊往後跑邊放線,距離差不多的時候大喊一聲:「羊羊,放!」
小糰子趕緊鬆開手,見紙鳶顫著越飛越高,激動地追在下面跟著跑:「阿姐,再高點!再高點!」
衛瑜身體活動的也不多,跑了不久就有些氣喘,但看到小糰子開心的模樣也不忍停下。
小孩子在家中多是由哥哥姐姐帶著玩,東陵泱身邊無玩伴,安國公和夫人不會這樣帶他玩,下人們也多不敢冒險,平日裡難免孤單。
或許這就是安平公夫人讓衛瑜帶他進宮的原因之一吧。
紙鳶終於在空中平穩了下來,衛瑜將線捆交到小糰子手中,讓他自己放著玩兒。
宮中水域相通,此處園地邊也有一處湖面,清風習習帶來涼氣,衛瑜讓兩個太監跟著小糰子,自己隨意坐到湖邊小憩。
她要好好為自己的今後打算了。
在宮中必然不是長久之計,等過段時間就會離開。去尋祖父衛治是最好的打算,跟在祖父身邊走遍大好河山,寄情山水間的日子好不快活,可是卻不知如今祖父隱居在哪裡…
「阿拙說不定知道…」衛瑜小聲低估道,「得找個機會問問他。」
衛治身為一代大儒,授過課的學生不少,但真正拜在門下的卻沒幾個,讀書人皆以能成為衛治的學生為榮。
他的學生或在朝中身居高位,或才名遠播,絕無泛泛之輩。如今年紀大了,不願再收學生,連行蹤都飄忽了起來,蕭澹作為他的關門弟子,是目前來往最多的。
衛瑜小時候常跟在祖父身邊,後來長大了就被接回鎮國公府,每每聽到蕭澹又隨著老師去了什麼地方,都嫉妒的牙痒痒。
她在這裡暢想著今後要去走走的地方,那邊小糰子卻出了事。
聽到哭聲的衛瑜趕緊趕了過去,原來是繩子斷了紙鳶掛在了遠處的樹上,一個小太監陪著哭泣不止的小糰子,另一個已經跑過去拿紙鳶。
衛瑜帶著小糰子也尋了過去,只見紙鳶掛在了一棵很高的樹上,小太監爬了一半就很難再往上去了。
衛瑜看的心驚膽戰,連忙讓他下來:「別爬了,當心摔著。」
又試了用樹棍夠,仍然觸碰不到。正在無奈準備放棄時,身後傳來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發生了何事?」
衛瑜心裡一悸,緩緩轉身,看到不遠處的小道口站著一位高大的黑衣男子,挺拔如山般巍峨,擋住了一片陽光。
逆光下的他頭髮梳的不甚規整,濃眉斜長,一雙黑眸猶如沉鍾透著凜冽與滄桑,挺直的鼻樑,薄薄的唇,一切都還是記憶中的樣子…
「……兆希?」
「嗯。」
「你怎麼進宮來了…」
「來見姑母。」頓了頓,又補充道,「勿慌,這次不是來專門堵你的。」
衛瑜啞然。
來人正是衛瑜的前夫——東南軍中的驃騎將軍赫連墨啟。衛瑜落水後被接到宮中,將軍府全部出動想要見到她都被攔的嚴嚴實實的,如今聽赫連墨啟這般說,衛瑜不禁有些想笑。
本以為再見到他,心情會有多激動,沒想到除卻第一眼的愣神外,還可以像老朋友一般跟他說話。
果然多了在現代二十三年的經歷後,看清了許多事,曾經的執著也真的放下了吧。
「你笑什麼?」赫連墨啟走近了幾步。
衛瑜漸漸止住笑,指了指掛在樹上的紙鳶,彎了彎唇道:「你來的正好,幫我把那個紙鳶取下來。」
赫連墨啟沒有猶豫,輕點兩下落在樹上,輕鬆地把紙鳶帶了下來交給衛瑜。
衛瑜把紙鳶遞給破泣而笑的小糰子,溫柔地替他擦汗淚水:「男子漢不要輕易掉眼淚,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