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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那麼幼稚且不值一提，但卻切切實實發生在自己身上，所以想要擺脫痛苦，只能跳出自己的身體，轉而去思考這個世界，把自己融化進這天、這海、這風、這雪中。或許傳說中得大道成仙的人，就是這樣做的。

康塗想著這些亂七八糟地東西，自己也覺得好笑。他可能真是累瘋了。

趙政微微閉著眼，心跳很穩，康塗躺在他的肩上，合著這樣的心跳聲，聽著頭頂的風聲，仿佛和這世界融為一體。

他很久沒有說話，趙政以為他困了，說道：&ldo;不要在這裡睡。&rdo;

&ldo;沒睡，&rdo;康塗的聲音清醒，&ldo;你累嗎?&rdo;

趙政嘆了口氣：&ldo;累。&rdo;

康塗：&ldo;你真的很能裝。&rdo;

燕靈飛走過來，俯視著他們，神色平靜。康塗提前警告道：&ldo;你敢扔火球就完蛋了。&rdo;

燕靈飛沒勁地揮了下手，蹲身在手上燃起一把火，熊熊火光被風吹得越來越烈，康塗盤腿坐起來，和趙政烤手。

燕靈飛說：&ldo;我現在很絕望。&rdo;

&ldo;大家都一樣，&rdo;康塗搓了搓手，感覺都要麻木了，說道，&ldo;你給我暖暖腳，我害怕腳指頭凍掉了。&rdo;

燕靈飛驚恐道：&ldo;你不要說得這麼可怕!&rdo;

康塗：&ldo;是真的，沒騙你，你要不要看一眼自己腳指頭還在不在?&rdo;

燕靈飛身體僵硬著沒有動，康塗看穿道：&ldo;你在偷著感覺對不對?&rdo;

燕靈飛真的脫鞋了，康塗爆笑，瘋狂地拍腿。

&ldo;你騙我!&rdo;燕靈飛得知受騙，憤怒地收了掌心的火，說道，&ldo;烤一會兒得了，還有人挨著凍呢，白白。&rdo;

康塗：&ldo;……白白。&rdo;

他和趙政並未留燕靈飛，因為燕靈飛也並沒有說謊，確實還有很多人要捱不過這冰天雪地了，這是遲早的事情，他們在路上一定會有折損，馬陵之戰的一場大雨都能澆滅百條人命，更何談是如今這個情況。

在這樣的惡劣的環境下，大家就算休息也不敢真的躺下不動，共工帶著人又走了不足二十里路，在夜幕又要降臨時，勉強找到了一塊背風的巨石，這塊因為日積月累的風吹雨打，自然形成了一個弧度，將所有人罩在下頭。

燕靈飛把木頭烤乾，然後點著火，熊熊的烈火噼里啪啦地燃燒，外頭的風呼號著，石塊下的篝火也呼號著。

趙政將康塗摟在懷中，康塗幾番換姿勢仍是不舒服，又怕壓著趙政不舒服，來回地動彈，趙政煩了，直接將他禁錮在懷裡不讓他動彈。

所有人疲憊異常，簡單地吃了點東西，靠著火打盹，浮游不斷地強調：&ldo;可以睡覺，但是不要睡死，在睡夢中尋找熱源的話，很可能滾進篝火中燒死。&rdo;

這話把康塗還給震驚夠嗆，其程度不亞於燕靈飛聽見腳指頭可以凍掉。

浮游向著他們走過來對趙政道：&ldo;共工找你有事。&rdo;

他的穿著仍舊很清涼，在火光的映照中五官更加鮮明俊美，趙政只好起身去找共工，康塗問：&ldo;什麼事?&rdo;

浮游坐到他身邊：&ldo;不清楚，他很喜歡和趙政聊天。&rdo;

康塗也看出來了，自從燭龍那件事結束後，共工似乎很愛找趙政說話，沒什麼事就叫過去聊一聊，趙政又是一個嘴很嚴的人，康塗問不出什麼，便覺得恐怕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只是共工想談一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