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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偷偷互相看著，見沒人先起身，也就都不敢起身，共工脾氣也不小，感覺很煩，穿過人群就要離開，這下大家便站了起來，又將祂攔下，紛紛交代著這幾天家裡的煩心事。

&ldo;栓柱拿趕豬棍將兒子打死了。&rdo;一個婆婆說，她那皸裂的手指擦拭著眼角，黑紅色的肌膚上是粗糙的皺紋，花白的頭髮間上綁著一塊髒兮兮的布。

共工大怒：&ldo;什麼?!&rdo;

一個婦人又拉住祂的衣服：&ldo;共工，我的牛又丟了!我知道是誰偷的，你不要聽她‐‐&rdo;

&ldo;前兩天暑熱，死了兩個孩子，家裡人不讓埋，已經臭了，再這樣下去染上病怎麼辦?&rdo;

&ldo;共工，救救我的孩子吧，您用神力‐‐&rdo;

共工大喝一聲：&ldo;閉嘴!&rdo;

四下寂靜，他指向那個老婦人，說道：&ldo;你再說一遍，怎麼回事?&rdo;

老婦非常矮，還要仰著頭看他，渾濁的眼中有淚水的痕跡，卻沒有流下來，她道：&ldo;栓柱，將我孫子打死了。&rdo;

&ldo;是偷你牛的那個?&rdo;共工又問剛才的那個女人。

女人點頭，憋了一肚子的話正要說，被共工直接打斷：&ldo;行了閉嘴吧。

共工對老婦道：&ldo;人呢?帶我過去。&rdo;

康塗看了一眼趙政，趙政道：&ldo;想過去就跟著去看看。&rdo;

浮游抱著橫公魚跳下來，問道：&ldo;吃飯嗎?&rdo;

燕靈飛問：&ldo;有什麼好吃的嗎?&rdo;

&ldo;沒有，&rdo;浮遊說，&ldo;你們想吃什麼?&rdo;

燕靈飛：&ldo;這邊有河吧，咱們去烤魚吃吧。&rdo;

&ldo;噗&rdo;的一聲，橫公魚吐出一注水，非常準確地噴在了燕靈飛的臉上。

燕靈飛突然被襲擊沒反應過來，狼狽地眨了眨眼。

浮游：&ldo;活該。&rdo;

眾人都散去，現在只剩下他們幾個，還有剛才那個小男孩眼巴巴地看著橫公魚，浮游就對他道：&ldo;現在還不行。&rdo;

康塗用水將橫公魚包裹起來，然後放到地上，橫公魚在這一小團水中來回翻滾，康塗說：&ldo;你也太小氣了吧，還不讓人家交朋友了?&rdo;

浮游確實小心眼，看見小蠻和那個小孩很熟的樣子就不開心。燕靈飛見縫插針道：&ldo;烤魚去不?&rdo;

燕靈飛也是一個沒什麼共情能力的人，基本上沒什麼同情心，康塗發現，好像他們這些404的人都是這樣，有同理心，卻不怎麼有同情心。

這種特質曾經是康塗認為，是一個成年人才能具備的。他從很小就不明白為什麼有人可以肆意的傷害別人，無論是施暴者還是圍觀者，在康塗眼中，都有著近乎冷漠的強大，這些人都是成年人，所以他以為自己成年之後，也會變成這樣。但事實上，就算人生已經走過這麼多年，他還是一個共情能力太強的人。

他總是不知道，什麼才是對的，就像自己其實是一個固執的人，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對的，也同樣不知道自己這樣四處揮霍自己的同情，到底是不是一件正確的事情。尤其是對於一個男人而言。

反正這麼多年，他一直是把這些當作恥辱來隱藏。

趙政說：&ldo;到底去不去?他們已經走遠了。&rdo;

燕靈飛問：&ldo;去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