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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起来,对着虚空声嘶力竭。
然而没有人回答,只有我恐惧的呐喊撞击着四壁,久久不散。
我是嘎乌,是震慑一方的苗疆霸主。我又不是他,是他怎么能忘记那个已经冲在口边的名字?
只因那是禁咒啊,禁咒。
众人只道我一句话,苗疆的地界便要抖三抖,因为我爱蛊成痴,因为我不择手段,因为我阴险狠毒。
然而没有人知道,我也有过柔情,只是那生命里唯一一点暖,已被拍散在胡地的漫漫黄沙之中。
或者说,缘起的时候,便如风中之烛,不堪一击到,轻轻一吹便熄了。
我是伴随着不幸出生的。
父亲曾经也是苗寨中震动一方的霸主,母亲,我从来没有见过,只因她刚诞下我的时候,便因难产殁了。
听后来照顾我的侍女说,母亲是整个苗地最温婉美丽的女子。
她这样说的时候,绒嘟嘟的眉眼里带着对母亲的缅怀,以及对我的,隐秘的憎恶。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呢?
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这样一句话。
只因老来得子的父亲在母亲难产的时候说了一句“保小”。
想让我死是么?成全你。
第二日,那个女子被发现死在了婢子房中。七窍流血,死状可怖。
没有人会怀疑一个刚及十岁的孩子。
只有族里唯一一个巫医,带着仿佛洞彻一切的笑,找到我,抱起我,这也是他第一次正视我,正视一个从出生起便被他预言了不幸一生的孩子。
起初看到巫医绘满纹路的脸,我是想逃的,然而他一句话便让我镇定了下来,只因他说:“放心吧,我不是来带你抵命的。”
是了,是了,苗寨信奉天神,若是有人知道我这么小便杀了人,定会把我当作魔鬼的孩子,烧死在火刑架上,就连灵魂也不得超生。
当时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理智战胜了恐惧。
仗着巫医抱着我,看不到我手里的动作,我悄悄地取出了藏在衣领中的针,手腕翻转,指间那抹蓝盈盈的光便向着他脖间缓缓推进。
即将刺入皮肤的那一刻——
“你真的要杀了我么?”巫医突然笑了,带着丝无奈的神情:“真是个不乖的孩子。”
我的手止在离他皮肤半厘的地方,再也无法推进分毫,像被什么阻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杀不了你?
巫医脸上笑容更甚,狂妄的话从嘴里吐出,却不让我觉得厌恶:“因为,我是神。”
从那以后,我开始跟着巫医修习蛊术。
许是终于注意到了这个一出生便克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的儿子,父亲面对我的时候,开始变得恭敬。
以前是不喜欢,现在是畏惧。我便以为,这是父子之间的相处之道,也以为,父亲是爱我的。
直到父亲死的那一日。
看着我的时候,那个老得已经走不动路了的老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从榻上挣扎起来,拥着锦被往远离我的那一方挪。
他已经不记得任何人与事,却还记得怕我!
我关上门离去,临走时吩咐侍女好生照顾他。
那时的我已经是这座苗寨名义上的主宰了,人人都畏惧我,却无一人爱我。
第二日便听到了父亲追随蛊神而去的消息。
那一年我二十五岁,离这一任巫医遴选出来已有五年,上一任巫医,经过十年的悉心教导后,自知再也没什么能教会我的了,便留下一封信后他乡远遁。
呵,我知道,他也是怕我的。
怕我知道他那种刀枪不入的小把戏,只是一种叫做“铁衣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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