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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一棵樹麼。
「那是我娘親手給意兒種的,為祈福消災所用。」趁楚太太還在談「品位」和「格調」,趙璽告訴煙籮:「她自小多病,原打算買幾個替身兒,可我娘說,買別人的孩子代替自己的孩子出家消災,算什麼道理,不能夠。後來父親請到高人,說她生在錦衣玉食里,太過嬌氣,怕是禁不起,除非當做半個兒子來養,而且還得在她住的地方種一棵憨實的果樹,果子結得越好她便越好。」
煙籮聞言心下一跳,張口結舌:「這,你怎麼不早說?」
趙璽悔不當初:「我哪兒知道你娘……」
話音未落,他看見意兒面無表情地從院門外走了進來。
「妹妹!」趙璽倏地站起身,心如擂鼓,有些不敢看她。
意兒也沒想到,她帶著敏姐和阿照前來參加茶宴,走到門外卻聽見楚太太高談闊論,說她的柿子樹土氣,有辱風雅,於是去年就給砍了。
意兒望向西南角,心口堵住,眼淚差點掉下來。她垂著頭,不言不語落座。
君媚見她束小冠,著男裝,未施粉黛,心中比較,覺得自己更勝一籌,顯然已經贏了。接著看她神情黯淡,猜她應該也知道被比了下去,所以才心情低落。
楚太太自然也這麼想。
「二小姐來了,快請坐。」她一邊招呼,一邊抬起那隻戴著藍寶石戒指的手,吩咐丫鬟看茶。
君媚又開始撫琴,奏《瀟湘水雲》。
楚太太像欣賞奇珍異寶似的望著自己的小女兒,神態無比驕傲。她是如此出眾,美貌不可方物,儀態萬千,端莊高貴,活脫脫一個大家閨秀。
這麼想著,餘光瞥向那邊板著臉的意兒,暗暗覺得出了口惡氣。她不是愛背後罵人嗎?趙璽找她牽線,她不幫忙便罷了,反倒還勸人放棄,安的什麼心?
楚太太一邊翻了個白眼,一邊端起主人家高貴的架子,招呼她道:「天竺進的茶葉,二小姐嘗嘗合不合口味。」
意兒端起蓋鍾,抿了一口,正要放下,忽然覺得哪裡不對。
這邊宋敏道:「要說茶葉還是本國的最好,外國進的,嘗嘗鮮也就罷了。」
楚太太略笑笑:「雖如此,怕是沒有多少機會嘗的,宋先生多吃幾盞。」
阿照不愛吃茶,也不懂品茶,砸吧兩口,皺眉道:「怎麼是苦的?」
身後兩個丫鬟「噗嗤」一聲,正是上次與她鬥嘴的二人。
君媚聞言險些沒繃住,心想哪兒來的土包子,竟如此丟人現眼。於是琴也不彈了,抬起袖子擋住嘴,低頭莞爾。
楚太太正欲出言嘲諷,沒想到卻看見了更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那趙家的二小姐仿佛沒見過世面的鄉野村姑,竟高高的抬起蓋鍾,打量底下的款識。
「那是民窯的,不值什麼。」君媚實在忍不住提醒。
楚太太與女兒交換眼神,幸災樂禍,清咳一聲:「雖是民窯,但也算孤品,那家窯廠產量極少,而且聽聞已經不做瓷器了。」
意兒看見款識,難以置信,強壓心中怒火,望向眾人的茶具,見趙庭梧用的是一隻青玉夔紋帶碧玉座碗,楚太太用的是犀角雕蓮螭紋荷葉式杯,君媚的琴撤下,丫鬟遞給她一隻汝窯天青釉小碗,煙籮用的是金油滴建盞。這幾個都是古董珍玩。
君媚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不介意再教一句:「別看那碗黑乎乎的,可是價值連城。」
楚太太輕飄飄道:「二小姐在外頭做官,薪俸也不多,可能對這些金貴的東西不熟悉,難得今日四爺在,我特意找出來,供大家賞用。」
她為了招待趙庭梧,昨晚在庫房精挑細選,想著既要風雅又得夠排場,金的銀的都不能用,足足挑到後半夜才罷。
眼下看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