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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她被謝翼救回來以後,聽聞是蔣亭歡出賣了她,說心中不怨是不可能的,她和蔣亭歡是閨中密友,即使兩人已分隔多年,在她心裡也當蔣亭歡是最知心的人,可誰知在對方心裡,自己還不如幾張銀票。
如今看著這根簪子,她倒也沒有什麼複雜的心情,她想,以後和蔣亭歡大概再也沒有了相見的機會,有些緣分是前世註定了的,有些人只能陪著走完一段路程,路到了,就該說再見了。
倒是喜娘看見了這支簪子,問她:「喲,這簪子不錯呢,跟姑娘今日的妝倒是挺配的,姑娘要不要戴這支簪子在頭上?」
枝枝搖了搖頭,將盒子蓋起來,反而從一旁取出了另一支簪子,給喜娘道:「幫我插上這支吧。」
喜娘定睛一瞧,那是只刻著比翼鳥和連理枝的簪子,心裡奇怪這簪子有什麼稀奇的,突然想起了新郎倌和新娘子的名字,笑著連連點頭。
「哎,這簪子好。」
吉時到,傅夫人為枝枝蓋上大紅喜帕,喜娘攙扶著枝枝跨出門檻,在眾賓客的目光里走過前院,上去早已等在門口的喜轎。
人群中的紀家夫婦二人,看著熟悉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遠,早已紅了眼眶,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喉間哽咽萬分,幾乎出口成聲,最終是咽了下去,帕子拭去淚水,什麼都沒有說。
喜轎在京城繞了一圈,最終停在了城西明光巷子的謝宅前。
謝翼穿著和枝枝同色系的大紅錦袍,親自抱著她下轎,枝枝只覺得身子一輕,就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騰空的瞬間她下意識僵硬了下,就聽見謝翼在耳邊的低語:「別怕。」
枝枝也依言抱緊了謝翼的脖頸。
前廳里已經擠滿了人,傅家的大公子傅庭華第一個吹起了口哨,氣氛推到高潮。
因為謝翼父母雙亡,高堂上擺著的是死去的謝父和林氏的牌位,謝翼和枝枝二人向牌位跪了跪,伴著喜娘高聲的唱詞:
「……舉案齊眉同心結,執子之手永不變,願君福滿身常健,願伊不改朱顏面,願花常開月常圓,願有情人共嬋娟,今日既定三生約,黃泉碧落永相伴……」
禮成後枝枝被喜娘扶進洞房,新房裡早已布置完善,一應皆是明亮的紅色,繡著比翼鳥和連理枝的錦被和迎枕。
女眷們也跟著湧入新房,皆想瞧瞧這新科狀元娶的新娘子長什麼樣。
謝翼從喜娘的托盤中取下喜稱,在心底默默長舒一口氣,即便是殿試面見天子,他也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
而身後那些女眷似是比他這個新郎倌還要迫切,皆伸長了脖子等著看新娘的真面目。
喜帕緩緩挑開,那張如花般嬌艷的面龐露出來,枝枝甚少感受到這麼多目光的注視,一下子紅了臉頰,她平日裡都是粉黛不施,素衣打扮,如今這一襲鳳冠朱唇紅衣,鬢間的那支比翼連枝簪更是與床上錦被紋樣交相呼應,連謝翼都看呆了去,一時間相顧無言。
女眷們也感嘆著,這姑娘雖聽聞是鄉下來的,卻沒有一絲農家的塵土氣息,像是個天生的太太小姐似的,容顏氣度都是一絕,難怪這謝公子即便高中狀元,也銘記著從前的婚約,趕著娶未婚妻進門呢。
唯獨有幾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在人群中小聲嘀咕:「哎?這新娘子怎麼長得和紀家的三小姐有幾分相似?」
緊接著就有人斥道:「胡說什麼?紀家三小姐如今府中正病著,這新娘子是謝公子東吳縣老家的遠親妹妹,從小一塊長大的,還能錯認不成?」
枝枝今日的妝容厚重,確實只有三四分肖像,那人聽得這麼一斥,又仔細瞧了眼枝枝,便退回去不發一言了。
喝完交杯酒,新房裡的都退下去,此時就交給新郎倌和新娘子兩個人了。
也不知是那酒的後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