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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爾斯的話打住。

他內耳隨時待命的微弱警覺性。此刻發出警報。從他進入列車開始，他的警覺在他聽見列車到站之前就先通告他。

接著，隨著車站醒目的影像躍進視線，他聽見那個刺激他的聲音。那是非常輕的、滑門即將關上的聲音。

&ldo;邁爾斯！&rdo;芭芭拉大喊‐‐也在同一時間警醒。

門輕輕地碰撞合攏。警衛搖著鈴叮噹作響。當列車再度緩緩啟動。邁爾斯跳起身注視著窗外，看見藍底白字的站牌寫著&ldo;坎登區&rdo;。

事後別人告訴他，當時他對著列車長大聲咆哮，但他卻沒有意識到。他只記得自己瘋狂地衝到車門前，死命地想用手指扳開車門。一旁有人說：&ldo;別這麼急！老兄！&rdo;澳洲兵醒了過來。等察則好奇地站了起來。

糟了！

列車駛離月台，速度加快。邁爾斯的臉貼在車門的玻璃上。

6個人零零落落地走遠。昏暗的頂燈隨著隧道里悶臭呼嘯的風搖晃。就在列車即將鑽近隧道之際，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身穿開襟斜紋軟呢外套，頭戴黑色貝雷帽的費伊，仍是一臉茫然愁苦、形容憔悴地走向出口。

第十六章

陰暗天空底下，飄著毛毛細雨，雨水潑濺在坎登區的波爾索佛街。

寬闊的坎登大街離地鐵站不遠，離幽暗狹窄的磚拱門下死胡同里的波爾索佛街也沒多少距離。

高低不平的石子路面被雨水浸成黑色，直通兩棟看似尋常但得憑它窗戶的狀況才知道屋齡的房子。右邊是年代悠久的小型工廠或倉儲，&ldo;潔明股份有限公司，假牙製造商&rdo;。左邊迎面是一層樓的房子，上面搭塊木板，招牌上顯示房子曾經是間餐廳。房子左邊連著兩棟棕灰混色的磚造房，窗了上僅留數片玻璃，破舊落寞。

四下悄然，甚至連只流浪貓也沒有。邁爾斯抓著芭芭拉的手臂，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全身上下都被雨淋濕。

&ldo;沒事的，&rdo;芭芭拉低聲說，動了動防水外套下的肩膀，手握著雨傘鉤柄，&ldo;我們遲了不到10分鐘。&rdo;

&ldo;但是我們還是遲了。&rdo;

邁爾斯知道她此刻正在害怕。他們飛快地從列車的下一站&ldo;夏克農場&rdo;一路疾走而來的途中，邁爾斯將昨晚發生的事一股腦告訴芭芭拉。他的敘述簡單明了，但芭芭拉還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急著找到費伊。她有點害怕。

&ldo;門牌號碼5號，&rdo;邁爾斯說，&ldo;5號。&rdo;

是坐落左邊的最後一棟房子，和兩棟空襲炸毀的房子呈直角。邁爾斯領著芭芭拉走在崎嶇不平的石子路途中，注意到&ldo;潔明股份有限公司&rdo;髒污的大窗內展示著一副大型假牙。

廣告展示通常會考量到它的表現是否可怕或可笑，但這個假牙維護的狀況相當好，以至於不失其引人注意的功用。與真牙和牙床顏色一樣自然的金屬漆，看起來隱約透露著不真實感，像是副閃著銀光的巨人牙齒。邁爾斯看它們不顧眼。直到他進入門牌5號斑駁的門內，還覺得那副牙齒如影隨形。

他的手上還來不及碰敲門的門環。

馬上就有一個女人從隔壁一樓窗戶探頭出來，揭開那片原本可能是蕾絲的窗簾。那名中年婦女熱心地看著訪客，沒有半絲敵意，但不掩一臉好奇。

&ldo;費伊&iddot;瑟彤小姐在嗎？&rdo;邁爾斯問。

女人轉過頭朝向房間，在回應以前，顯然在抗議什麼。然後朝著5號點點頭。

&ldo;一樓上去，左側前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