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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不納新面首麼?」他在她耳邊問。
「納個屁……」她嘟嘟囔囔,「豬頭狗臉,本公主看不上……」
他望著她,目光複雜。又情不自禁伸出食指,描摹她的眉目。真是個沉迷色相的傢伙,他想。
平靜的日子不長久,黑街攻打不苦關,桑家死了很多家兵。朝堂上推行分民法的呼聲日益高漲,澹臺薰好幾次下朝回家都沉著臉。澹臺薰不贊同分民法,蘇觀雨明白她的想法,現如今貴人和黔首已有天塹之別,民若再分三等,生民性命與螻蟻何異?更何況還要把末等賊民流放到雪境。
「要我說,主張分民法的是民賊。」澹臺薰氣道。
「殿下慎言!」蘇觀雨捂住她的嘴,「大掌宗是首推分民法第一人。」
「罵他怎麼了?」澹臺薰揮開他的手,「澹臺氏肩負天下大義,分民法是叛民之法。賊民越多,流民越多。長此以往,黑街必定更加壯大。鎮壓治標不治本,往雪境尋樂土才是唯一的出路。」
「雪境嚴寒,風雪頻發,探索雪境談何容易?」蘇觀雨搖頭。
澹臺薰望著窗外遠天,道:「總要有人去。」
蘇觀雨預料到了什麼,但她什麼也沒說。她若有個萬一,他自然也不會有好下場。她說得對,他這般人若非遇見她,早已被糟蹋得屍骨無存。但他並不畏懼前路艱險,他只害怕同她分離。那日以後,她再未提過遠征雪境的事宜,他也不曾過問。年節將至,她頭一次帶他回離州。
他與後院家眷一桌,滿屋子皆是澹臺子弟。無人同他搭話,他安靜淡然,獨自用膳,奈何手拙,不小心碰落了一個兒郎的碗筷。小兒郎注意到他,怒道:「哪來的下奴,也敢上桌與我們同食?你在我姑奶奶那兒不曾學過規矩麼?起來,跪在桌下,侍奉我們用膳!」
這孩子是二房的曾孫輩,他說的姑奶奶就是澹臺薰。畢竟是澹臺家的兒郎,蘇觀雨不願與他爭執,起身想要告退。
他偏堵住他的路,道:「不跪?我打斷你的腿!」
一看便是驕蠻慣了的公子哥,蘇觀雨相信,他真的會打斷自己的腿。
蘇觀雨正要同他周旋,卻見一片絳紅色的衣角進入視野。小兒郎見了來人,道:「姑奶奶,你家這下奴忒不懂事,竟然上桌和我們一起用飯。你快快罰他,讓他長長記性。」
蘇觀雨見澹臺薰並不動怒,臉上還帶著笑,心中不免苦澀,想來一個面首同自家子侄相比,還是子侄更重要些。
「你說的下奴是誰?」澹臺薰問小兒郎。
他抬手一指,指向了蘇觀雨。
澹臺薰徐徐看過來,道:「誰說他是下奴,他是你姑爺爺,你好大的威風,要你姑爺爺跪著伺候你麼?」
此言一出,蘇觀雨怔愣當場,下意識抬頭看她。她氣定神閒,好像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了不得的話。
滿座譁然,那兒郎的母親站起來道:「二姑姑,話可不能亂說,您這意思,您是要與這個黔首成婚?此事老祖宗知道麼?大掌宗知道麼?隨便一個黔首,還是個沒有秘術的廢物,怎能進我們澹臺氏的門?」
澹臺薰臉色冷了下來,道:「我說他能,他便能。他是我腹中孩兒的父親,他不同我成婚誰同我成婚?難不成我孩子生下來管你叫爹?」
澹臺薰的母親,澹臺家的老祖宗顫顫巍巍地走進來,問道:「阿薰,你有孩子了?」
澹臺薰道:「是有了,怎麼,許他進門麼?」
「許,當然許!」老祖宗喜極而泣,道,「你兄妹二人一心朝政,至今不曾有後。現在你終於有了,這是天大的喜事。快快給姑爺看座!」
大家一下子對蘇觀雨殷勤了起來,他凝眉望向澹臺薰,她何時有孕了?他怎麼一點兒消息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