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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萬果然就像是姜如許心中所想的那樣,立刻振奮起來,又一次背起包裹走在路上。不過這一次是他走在姜如許前面。因為蜿蜒的小路已經走到盡頭,他們腳下已經是石磚鋪起來的,相對平整的道路。
他們走出教室窗戶可以觀測到的畫布世界。
走了不到幾步,金色的光芒突然從背後的方向出現。太陽升起來,後方高高低低的杉樹在反光之中只剩下近乎黑色的輪廓,低矮的房屋早就被兩人拋棄在地平線的後方,腳下灰白的石磚被照得閃閃發亮。
石磚路通往一個並不是如何繁華的小鎮。鎮子上的房屋大多數由磚頭砌成,風格相對於她成長的環境來說早就過時了。鎮子上黑色紙片狀的小人三三兩兩走著,有些瞪著空洞白眼睛的矮小傢伙站在路邊,身上的衣服顯得又舊又髒,應該是畫布世界裡的孩子。
白天的畫布世界,充滿了寧靜。
一個女人擦著她的身子過去,窈窕的身姿帶起一陣香風。或許,這在這個鎮子裡是罕見的,姜如許看著女人黑色的背影,覺得有些奇怪。這是她在這個世界裡第一次從小人身上聞到香味。
是什麼會讓一個年輕女孩在清晨就塗上香水,穿上華服走在街上呢?要知道,他們現在身處的應該是一個集市,周圍並不乾淨,也沒有適合這位女士出入的地方。
發現姜如許動作的伊萬也同樣停了下來,他看見姜如許盯著那個女孩,有些不贊同地說道:「大人,根據香水的氣味,那位應該是波比小姐,她應該是準備去與住在東邊的情人約會。」儘管他說得委婉,但是極力上挑的眉毛還是表現出他內心的不屑。
「波比對神明並不虔誠,她是個貪圖享樂的壞女孩。」伊萬解釋道,「儘管現在有些瘋子讚揚自由的愛情,但是無論如何,與有婦之夫約會都是不道德的。」
「抱歉大人,我似乎並不應該說這些給您聽。」伊萬隻是感慨一下,很快他就繼續前行。
鎮子的中央有一塊紅色的雕像,那似乎是一個斷臂的男人趴在一塊木樁上,一個女人站在他身前,手上高舉著一把斧子,而男人的雙臂就擺在木樁之下。
就像是她將男人的雙臂砍下來一樣。
一個雕像出現在鎮子之中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不過,一個與殺戮或者刑罰有關的雕像的出現,往往伴隨著的是一種文化,亦或者背後有什麼特殊的典故,尤其是當伊萬在雕像前開始親吻他的荊棘掛飾的時候。
並不是只有伊萬一個人做這樣的動作,所有像他們一樣進過雕像的人都在做這樣的動作。人數之多,讓她對這個宗教的影響力重新加以評估。她趕緊虛攏起掌心,假裝手掌里同樣有一個雕像。所幸沒有人會在這裡東張西望,她成功矇混過去。
看來一定要找到一個這樣的掛飾,姜如許暗自心想,不然遲早露餡。
越過雕像不久,他們就看見一個同樣由紅色石塊砌起的教堂。陽光照在其上,讓人出現一種它是被鮮血塗抹的奇妙錯覺。
教堂大廳卻顯得有些昏暗,伊萬與布道台之後的老人說了些什麼,老人顯得有些激動。他很快就邀請姜如許詳談。
看來他就是伊萬口中的智者——查蘇布爾牧師,也是為伊萬進行手術的人。
姜如許早已猜測,伊萬將她與神明聯繫在一起,是不是他眼睛的治療本身就有一些宗教參與的因素。如今見到這位牧師,她也同樣可以確定,伊萬的異常絕對來源於所謂【神明】。
教堂里的溫度與外界帶著冷風與薄霧的清晨截然不同,它溫暖炙熱得像個火爐。當伊萬解開背了一路的包裹,露出那個仍然散發淡黃色光亮的玻璃時,身型乾瘦的老人忍不住將臉伸過去。
「真是一個……奇蹟。」查蘇布爾誇讚道。他隱藏在長長鬍子下的黑色皮膚有些